助推措施不会对人们的选择施加物质成本,因而不同于禁令和命令。由于不存在这类物质成本,助推措施很容易被推翻不用。
建立在事实而非揣测基础上的信息及其传递方式,可以视为助推的方式,其目的是为了影响人们的选择。然而,人们也可以忽略助推行为。图示警告信息可以带有感情色彩,但终究不会取代个人选择,其目的是为了影响选择。人们随时可以忽略这些信息。开咖啡馆和杂货店的人可能会把瓜果蔬菜放在前台,把香烟和高脂肪食物放在后柜。即便如此,人们也可以到后面去拿。默认的规则倾向于让人们自愿加入储蓄计划或者支持隐私政策的事实,这对结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很多人来说具有决定性意义。但是,我们也可以选择排除默认规定,自行做出与之不同的选择。
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有人会利用助推行为滥用职权吗?我们很难不去担心,但助推行为很容易被推翻。由于人脑认知系统1的作用,助推手段可能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诚然,进店顾客可能会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寻找糖果和烟草产品,我们也有权拒绝网站个人信息追踪的政策(也许我们只要轻轻单击下鼠标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但由于存在惯性,很多人不会这样做。因为图示警告信息针对特定的人类认知特征,所以它们会起到预防的作用。轻易可逆的特征在这些情况下只是说说而已。也就是说,对于那些真正关心助推是否有效或者怀疑助推手段成效的人而言,以此为理由根本不是回应现实的办法。
认为助推行为很容易被推翻就反对这种措施的实施有一定的道理。由于助推行为很容易可逆,因此所有的风险都将大大减少,这种看法很有误导性。如果人们默认加入了具有剥削性质的储蓄计划(收费高、多元化程度很低)或者高成本的健康保险计划,那么光说人们可以自主选择这样的话是不够的。你收到了广告邮件后,会特意去点击取消订阅按钮吗?如果你和普通人一样,那么你很有可能不会这样做。
由于助推手段保留了人们自由选择的权利,所以这种做法不具有强制性,比命令和禁令的危害程度更低。人们面临的拖延和惯性力量不够强时,往往会加强自己的选择自由。正如我们大家看到的,假如人们非常讨厌一些默认规定,就会拒绝接受。如果人们按照默认规定加入了对自己不是很有利的健康保险计划,他们最终还是有可能转变,加入其他计划的。如果人们按照默认规定加入的退休计划要求人们的储蓄占总收入比例较高,而且获得的回报也不高,那么人们就有可能推出该计划。因此,选择的自由才是真正的政治保障。
综上所述,自由退出默认处理规定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却有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