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德尔的这一叛逆的行为第一次将元首置于同他的最高军事官员的对立面。几个月的时间里,他都拒绝同约德尔或者同陆军元帅威廉·凯特尔这位卑躬屈膝的最高统帅部参谋长握手。他退回到他的棚屋里,并且在那里独自用餐。为避免同他的将军们谈话时引起的争论,他带了一队的速记员记录下每一个词,合编起来每天平均约500页打印纸之多。
在这种不信任的气氛下,离希特勒处置弗兰茨·哈尔德也不会很远了。博克与李斯特新近陆续离职,哈尔德这位参谋长,是剩下的少数让希特勒颇感厌烦的老牌军官之一。理智的哈尔德与冲动的希特勒之间的关系在数月的时间里日渐疏远,当两者就中央集团军群中的一个很小的战术撤退而发生冲突时,本已在几周前较为恢复的关系又趋于破裂。
“你看上去总在提同一个建议——撤退!”希特勒厉声叫道,“我向我的指挥官提出查问时也必须像对我的部队一样坚决。”哈尔德的脾气也失控了,并且向希特勒猛烈抨击,“优秀的步兵战士和中级军官成千上万地”损伤,就是因为战地指挥官未被授权在必要时撤退。元首随即奚落哈尔德缺乏作战经验,“你在大战期间就像现在这样坐在办公室里,也不想想对指挥部队你能教给我什么!你甚至还没有得到过一枚光荣负伤的勋章!”希特勒一边怒吼着,一边拍着他胸前那块在一战时获得的勋章。
9月24日,他解除了哈尔德的职务,哈尔德随即在日记中写道,“我的神经能量完全够用,而他的却早已用光了。”哈尔德的继任者是在西欧的一个集团军群担任参谋长当年47岁的库尔特·塞茨勒将军。与高大的、机智的和学者气质的前任相比,塞茨勒个头矮小,胖得圆乎乎的,而且精力充沛以至于人们叫他“炸雷”。希特勒希望他能够做到无条件的顺从和对“国家充满热忱”。
塞茨勒和希特勒都不能解决A集团军群对补给、援兵和空中支援迫切需要的问题。随着夏季军队能量的消耗,秋季只取得了局部的战果。在德军的右翼,第17集团军的步兵部队占领了诺沃罗西斯克在黑海北岸的港口,但是在向海岸线突破至图阿普塞却失利了。从迈科普沿一条山间公路发动攻击企图夺取图阿普塞的坦克和山地部队也在距海边仅6英里的地方停止下来。在更远的南方,当补给无法通过雪封的山口运送到达时,山地部队放弃了向苏呼米前进。在德军左翼,东面约200英里远的地方,第1坦克集团军在撤退前,跨过特雷克河攻击了依山而建的城市——奥尔忠尼启泽。除了侦察任务以外,在苏联领土上的德国军队已无法再进抵更东面的地点了,而此时他们距离目标城市格罗兹尼仅50英里,那儿有着价值不菲的油田。
截止到11月中旬,当降雨和降雪终止行动时,希特勒越来越疏远了对他在高加索的指挥。他将其司令部从维尼察又搬回到了离前线800英里的东普鲁士,而实际上此刻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为夺取斯大林格勒而进行的作战上。
针对斯大林格勒的攻势不像向南进攻高加索那样,一开始就进展缓慢。回到7月份,韦希的B集团军群的坦克前锋部队奉命调动至斯大林格勒,当最高统帅部保证燃料和其他给养优先快速地运往高加索时,他们的进展停止了10天。
然而在8月初,第6集团军的坦克又一次运动起来。在顿河大拐弯处他们完成了一个特别重要的双重包围,终于拦截住了一大批撤退的苏军部队。铁钳在8月7日合拢,当时第14和第24坦克军在卡拉奇对面的顿河西岸会师。他们合围了1000辆坦克和其他装甲车辆,以及超过5万名苏联军队。这一场重大的包围战役正是希特勒在计划好的“蓝色行动”中所展望的,自5月份从哈尔科夫撤退以来第一次完成了它的任务。在接下来的两周里,德军有条不紊地肃清了孤立的苏军阵地,随后横跨顿河建立起桥头堡,准备发动针对东面40英里以外斯大林格勒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