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碟间和食品库一(8)

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等级森严的,不仅对仆人是这样,那些令人不安的差别也同样适用于客人和家人。严格的礼仪规定了一个人可以进房子里的哪些部分——他可以使用哪些走廊和楼梯,他可以开哪几扇门——取决于他是客人还是近亲,是家庭女教师还是男教师,是小孩还是大人,是贵族还是平民,是男性还是女性,是上等家仆还是下等家仆。在《绅士府第》(1864)一书中,马克·吉罗尔德注意到,礼仪严格到了这样的程度,在有一户豪宅,11个不同阶层的人在11个不同的地方喝下午茶。帕梅拉·萨姆布鲁克在她关于乡村家仆的史书里注意到,有姐妹二人在同一户人家当仆人,一个是负责客厅和卧室的女仆,一个是照管儿童的保姆,但两个人相遇时不准说话或表示认识,因为她们生活在不同的社会领域。

很少给仆人一点时间搞个人卫生,却要经常责怪他们身上肮脏。这肯定是不公平的,因为仆人一般要从早上6点半忙到晚上10点钟,假如晚上还有社交活动,那要忙到更晚。有一本家务手册的作者怏怏不乐地提到,她很乐意让她的仆人住更好的房间,但遗憾的是,他们身上总是越来越脏。“因此,仆人的房间里家具越简单越好”,她认为。到爱德华时代,仆人每个星期可以休息半天,每个月可以休息一整天——这也许是不够的,你想一想,他们要在这么点时间里采购个人物品、理发、回家探亲、谈情说爱、休息,或者享受几个小时宝贵的自由。

最难办的也许是要完全依附和依赖那些不大瞧得起你的人。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日记,几乎全部写的是关于仆人以及跟他们打交道要保持耐心的事。她写到有一名仆人时说:“她处于自然状态:没有经过培训,没有受过教育……因此你看到一个人脑在赤裸裸地蠕动。” 作为一个阶级,他们像“厨房里的苍蝇”那样烦人。伍尔夫的同时代人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更是直言不讳。“我唯一恨的人就是仆人,”她写道,“他们其实根本不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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