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在美国大学能学到什么(二)

至于“深”度,对于专业课而言,虽然在美国,学生每学期仅修四五门课,最多六门,但学生都会有时间不够用的体会。相比国内,在清华北大这样的学府里可以一学期修十几门课,并且努力之下,还可以门门均优。这样的情况,在美国名校里是绝对不可能的。原因何在?在于课程的深度大相径庭。在国内念书,把课本读完,便可安心应试。但在美国的一流学府里,取代课本的,是无数相关的参考书与阅读材料、案例、问题、课后习作与讨论。想学懂一个问题,就要不断地挖掘、再挖掘,深入、再深入。一周学生平均的书籍阅读量达到十到三十本,却显得司空见惯。24小时开放的图书馆里,在凌晨夜深,也总是人头攒动,不见空位。也许这样的比较并不过分:在国内的大学里学一百门课,也许最后记住的只有几门;而在美国的名校里只读了十几门课,却可以门门受益。此所谓“深”也。

刚刚在北京落下帷幕的2013 APEC工商领导人高峰论坛上,“创新更多来自东方还是西方”的问题一度成为了会议中热议的焦点。当时主持人问在场所有人:“有谁认为创新更多地来自于西方?”坐在代表席中的我,清楚地看到了很多高高举起的手。而之后的观点陈述与讨论,无关民族骄傲或是盲目媚外,却更像是一场客观地自省、反思与借鉴。在强调与肯定了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雄厚文化和济济人才之后,在谈了昨天、今天、甚至明天之后,我们都回避不了东西方在创新制度上确实存在的差距,尤其是教育制度,以及对创新与创造性思维的激励机制上存在着的并不算小的距离。

而这距离究竟差在哪里?概括而言,美国教育重思考,中国教育重书本。古人早已有云: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授人以鱼,只救一时之急;而授人以渔,则可解一生之需。这“鱼”便是前人留下的书本与知识,而“渔”指的则是思考与解决问题的能力与主观能动性,这才是教育精髓之所在。

“那些教育孩子的人总要比生育他们的人更值得人尊敬,因为生育者只给了他们生命,而教育者却教会了他们生活的方式与艺术。” 亚里士多德在两千三百年前如是说。这位古希腊的哲学家、思想家用“生活的方式与艺术”一词集中点明了西方教育从古至今传承的意义之所在。

中国传统现行的应试教育已经逐步走到了一个瓶颈,其种种对孩子个人发展的制约与弊端愈日突显。经历过应试教育鼎盛时期洗礼的70后与80后,应是最有感触的两代人。从小学到高中,在升学考试的重压下,每日的课业、背书、习作,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同一个目标:应试与高分。即便在北大这样的氛围里,死啃书本也曾是我们这一代人每日必修的功课。我们也许还不曾联想过“机器人”与“人”的区别:一个是一味听从指令、吸收知识的机器;而另一个有着独立大脑和思辨、判断及行为能力的个体,才能称之为“人”,一个完整意义上的人。就好比我们也许还不曾清楚地思考过“活着”与“生活”之间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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