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利时,不仅希望铁路和电站雇员完成工作,还要向占领者保证他们决不搞破坏。在荷兰,对同样的合作规定了一个限制性条款,德国人不能把纳粹政府强加给荷兰人民。
虽然被占领者一方面与德国人合作,同时又憎恨他们,但是建立友谊也并不稀奇。德国铁路工程师、卫生官员和军警都在寻找他们的外国专业同行。罗曼蒂克的事也很多,尤其在法国,虽然德国兵不许与被占领国的公民结婚。但到了1943年年中,仅在维希地区就有8万名法国妇女向德国军事当局申请孩子的福利,要求给她们的孩子注册德国国籍。
1940年10月,维希的国家元首贝当元帅在法国小城蒙图瓦尔停留的元首私人专列车厢里与希特勒会晤后,第一次阐明了他的政府对德国的立场。他在一次无线电广播讲话中对法国人民说,“我今天已经迈入了合作之路”。他不说“传统的和平遭到破坏”,而是说法国和德国已经开始了“全新的合作和平”。
但是这位老元帅从来没想让合作意味着服从或叛国。战争失利后,正如他判断的那样,他认为为法国争取尽可能好的和解是他的责任,也是每一个爱国者责无旁贷的事情。他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法国凭借其优秀的文化在希特勒的欧洲新秩序中成为“仅次于”德国的优秀国家。
但是纳粹无意给法国优惠地位。详细记载希特勒与贝当会晤的德国公报没有提及法国与德国的合作。第三帝国的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命令德国新闻不得提及此事。1942年11月希特勒命令德国军队占领了维希地区之后破坏了休战条款,他本人只在致贝当的信中用过一次这个词。作为讽刺性的礼节,元首告诉贝当说希望与他谈一谈更加亲密的法德关系。
希特勒从一开始对法国人就只有嘲讽,尤其是嘲讽合作。据戈培尔说,希特勒愿意听合作谈话“只是暂时的”。戈培尔在日记当中吐露:“如果法国人知道元首有朝一日会对他们提出什么要求的话,他们的眼睛肯定会瞪大。这就是目前最好对此保持沉默的原因。”在他考虑做出让步之前,希特勒希望法国人能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忠诚。
在他本人而言,贝当尽了最大努力防止法国成为德国的附属。这位傲慢的老元帅在他认为过分或丢脸的要求面前立场坚定。他拒绝了希特勒关于法国参加对大不列颠作战的建议,避开了纳粹交出法属殖民地和其他设施的命令。他还拒绝解除法国舰队的武装,拒绝让法国的商船为北非的德国军队运送给养。
就在贝当回避希特勒的要求时,维希的其他方面正在组织秘密警察留意法国的长期利益。包括反民族颠覆活动局,马赛的反间谍中心,一个叫技术公司的组织。这个组织实际上是一个反间谍行动阵线。在被占领的第一年,这些地下组织逮捕了成百上千的轴心国间谍,并处死了其中的许多人。
但不久维希拯救法国独立的决心就减弱了,皮埃尔·赖伐尔应该负最大的责任。赖伐尔是一个卑鄙的、灰黄皮肤、长着一双袋状眼睛的矮个子,是一个职业政客,熟练的谈判高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这段时间里几度当选总理,还多次担任过内阁的小职位。
几年时间里,赖伐尔对法国的议会制度感到失望。他认为议会制度只能产生蛊惑人心的言论,在面对严重的国家问题时无动于衷。他认为民主把这个国家引向了毁灭,他把自己的政治观点转向了右翼。20世纪30年代,他研究过墨索里尼的办法,后来他成了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的公开支持者。1936年大选失利使他非常痛苦,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改革法国宪法的决心。
1940年6月,赖伐尔与当选的法国代表就贝当元帅领导下采取新的政府形式辩论时得到了机会。在辩论开始前,赖伐尔向同僚们吹嘘说:“议会让我作呕。现在我让它作呕。”
“既然议会民主希望与纳粹主义和法西斯主义交锋,既然它已经输掉了这场斗争,它就必须消失,”他告诉与会的议员们,“一个新的政权—— 一个勇敢的、权威的、社会的和民族的政权一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