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持续的改变,到了小学五年级,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全年级全科学习第一名。当时,我已达到古筝九级,在数学、绘画、作文、英语等诸多科目的比赛中都获过奖。在班上,我还担任了五科的科代表,并获得了“白帮老大”的称号。“白帮老大”区别于“黑帮老大”,后者是一位成绩差、破坏力强的同学的绰号。而我,则代表了一种强大的“正面的力量”。
客观地说,在某些课上,我了解的知识早已超出了我们的学习范畴。我时常发表有力的见解,令同学们赞叹。当老师提问时,我总是站起来抢先回答问题。同学们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大多来找我。几年来不经意的积累开始显现其效果,有时,我甚至感到自己的知识量超过了身边数位较优秀同学知识量的总和。有时,我试做六年级的卷子,也并不感到题目有多难。或许,我已经具备某种可以“越过六年级”的资本了。但是,此时的我并没有产生丝毫要跳级的念头。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几位较优秀的同学开始看不惯我了。或许是我占据了太多科代表的“职位”,或许是我享有了太多发言的机会,或许是我“垄断”了成绩中下的同学们的崇拜,或许是我的锋芒使得这几位同学显得黯淡,此时,他们开始制造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并轮流到老师那里打我的“小报告”。
“老师,徐安琪骂我。”
“徐安琪说老师坏话。”
“徐安琪拿溜溜球砸到了我的眼睛。”(其实,我根本没有玩过溜溜球)
……
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件”兴起之快,让我无语。老师当然不怎么相信这些话语,但几位较优秀的同学反应如此强烈,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在恶言恶语的作用下,找我问题目的同学少了,一些向来对我很恭敬的同学也莫名其妙地疏远了我。过去,上操时,同学们争相与我搭伴。现在,却没有太多人愿意和我一起走路了,除了几位差生。由于同学们“主流意见”的偏向,我的三门科代表职务陆续被免了,取代我的便是那几位较优秀的同学。这是小学五年级下半年发生的事。
多年后想来,我倒很理解那几位同学当时的心态。毕竟,环境小,机会少,他们也非常努力,但我压过了他们的光彩,使得他们太久没有施展的空间。我觉得他们一贯以来品质都很好。可能他们也是出于无奈才这么做的吧?然而,捏造事实,终究是不大方的手段,是要伤害人的。
于是,我很痛苦,每天盼着赶紧回家,并努力掩饰着这些,不让父母看出来。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在家里放声大哭。
妈妈赶紧走过来,对我说:“我早就发现你这些天有些不对劲了,只是没有和你谈。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便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处境的变化告诉了妈妈。
妈妈感到很吃惊。她小心地问我:“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妈妈很理解我的话。她知道,小学二年级以前的我是个“肉”小孩,压根就不会欺负人。小学二年级以后的我是个好孩子、乖孩子,性格大大咧咧,乐于助人,对小事从不计较。因此,这次不会是我找事儿,而是事儿找上了我。
“那么,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妈妈直爽地问我。
我心想,自己还能怎么办呢?隐藏自己的锋芒,做个乖乖的笨学生。或者,义正词严地还击各种非议。如果选择第一种,我感到很不甘心:既然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倒退?这符合成长的规律吗?如果选择第二种,我一个人的嘴又怎么抵挡得过那么多张嘴呢?何况,我在明处,这些非议却都在暗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