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童趣话童年(3)

我还养过一些动物。小鸡,养过三次,很可爱,但太难养。热了,冷了,喂多了,喂少了,都不行。兔子,养过两次。“小白兔,白又白”的童谣让我们以为兔子很乖巧,其实,依我说,它很贪婪。你给它准备十倍于它体积的菜叶子,它一会儿就吃完了。你放多少,它就吃多少。不要以为从我们牙缝里省出一口,就可以喂兔子,每天它的菜钱是要入账的。两次我的兔子都走丢了,一次是在春天,一次在初秋。如果没有遇到好心人,估计它定被老饕们打了牙祭,何况是在进补的季节。鸟儿,尤其是鹦鹉,聪明绝顶,但气量实在太小。哪天你喂食的时间不对,它便和你生气,肚子气得鼓鼓的,让人心疼。猫儿,似乎已经“进化”到不会捉老鼠了,它唯一的本领就是撒娇。我做作业时,它会沿着我的腿攀到我的怀中,咪咪地叫着,要求我抱它。这些动物,不知为小学的我提供了多少作文的素材。不过,从上初中开始到现在,我什么动物都没有养,因为我意识到,我快乐,动物不见得快乐,无知的爱,往往会变成害。

我最喜欢的,还是过年。因为平时怎么说都是“小玩”,过年却是全中国人的“大玩”。从腊月二十三开始,我的心便一直悬着,盼着,一刻都不得安宁。剪窗花,贴春联,剪头发,拜祖宗,买年货,在浓浓的民俗味中,我跟着妈妈做每件事都兴致盎然。年三十的那天,爸爸妈妈争着做年夜饭。由于祖籍浙江,在北京定居,我家的饭菜便有了南北两重口味。妈妈会做一些江南小菜,喜欢用雪里红、鲜笋、蘑菇和豆腐皮裹千张包,并且备置好绍兴黄酒。此刻,我最喜欢用剪子把线剪成一段段的,为千张包打结。爸爸则包饺子,炖大锅菜。他包饺子时,我也常来凑热闹,比如用两张面皮包一个馅饼,或者捏一个四不像的圆球,美其名曰“包子”。爸爸对我的“作品”很不满意,因为,我从不吃自己的“作品”,它们都是被爸爸包圆儿了的。我不敢放烟花,但总是去看烟花。正月里,我最喜欢逛庙会。看杂耍,听相声,看扭秧歌,跟在踩高跷的人后面凑热闹,或者扎堆儿观赏民间艺人变戏法。有时,我也少不了因馋嘴而吃一碗“长沙臭豆腐”,尽管人们都说那是不干净的油炸的,而且我后来去长沙也没看到什么臭豆腐。庙会里的书市特别有趣,因为书很杂,什么年份出的都有。我时常从里面挑些小儿书,或人物画传,回家乱翻,长些见识。

童年玩耍的乐事,历历在目。想起它们,我常常会不自觉地笑起来。我想,教育,不是为了压抑人的天性。我所上的小学,并不是重点校、名校,因此课业很轻松,学校为我提供了自由成长的土壤。当然,我不是天天都疯玩,而是规定好玩和学的时间。玩的时候,特别疯;学的时候,特别投入。不像有些人,春游时非要带本书看,做作业时心却想着外面,永远“身在曹营心在汉”,哪能有什么效率?今天的我,尽管受了很多理性的规范,却仍然有一颗童心。这颗童心为我的生活和工作,不知增添了多少乐趣,创造了多少价值。

我曾慕名去绍兴看了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带着很大的兴致,却发现那不过是个破菜园子,因此很失望。后来,我想,之所以先生能写出不朽的名篇,而别人写不出,不是因为那园子真有多好,而是因为,先生童年在玩的时候,都是个有心人,他带着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去感受世界。

不管时代怎么发展,童年总是童年。有童年就要有童趣。带着一颗真心、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去享受我们的童年。很多时候,快乐,也是成长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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