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童年都有过身体或情绪上被遗弃的经验,那份伤痛是如此地无法抗拒,以致我们将它深埋在无意识中。我们的生命能量会试图从这样的伤痛攻势中复原,然而,在我们重新意识到这些儿时经验之前,疗愈是不会发生的。我们得设法再度打开这个伤口,最普遍的做法是从亲密关系开始,当我们经历到失落或被拒时,便已再度创造被遗弃的伤痛。事实上,我们避免亲密关系的主因,正是因为害怕再次经历被遗弃。与其冒这样的险,不如保持淡淡的关系,或让关系变得戏剧化,或者制造一些冲突。我们会无意识地避免掉需要敞开信任的关系,也避免掉早已忘却的儿时背叛经验。发现自己反依赖的人格竟然是逃避的伎俩,用来掩盖内心深处的恐惧,令我震惊不已(也极具启示)。
对于我们受伤的内在小孩来说(换言之,就是最原始、无意识的内在空间),被遗弃带来巨大的“不被抚养”的恐惧。例如,当爱人离开我们,或是威胁要离开我们,或怀疑他(或她)已有外遇时,我们就得面对早已埋藏在心中的那无意识被遗弃的回忆。对内在小孩而言,就不只是爱人将离开或已离开的问题而已,而是像父亲或母亲离开了自己,或情感上得不到他们的爱——那是非理性的,而且非常吓人。这对我们内在小孩的惊骇,还是跟我们小时候一样有威力(要记得,每当伤痛发生时,我们的内在小孩就会回来)。这份恐惧会在我们的身体上显露它自己,并带来生理上的病痛。它还会影响我们的梦境,在日常生活中制造许多麻烦,让我们害怕自己会无法应付。我们对于自己被遗弃的经验越是没有觉知意识,它就越会在我们的身体上反映出来。
当经验被拒绝时,同时得去处理所有因被拒绝所触发的羞愧感,它让我们觉得自己没有价值。因为这两种伤痛如此相关,所以它们同时袭击着我们。我记得在自己生命中曾遇到好几次被遗弃的危机,当时的苦恼使得我的脑袋充满所有可以想到的对自己的批判,而身体则是恐慌得不得了。我们不知想象过多少次,自己的爱人正在跟别人做爱,不但拿自己去作比较,而且在各方面都还居于劣势?只要兴起任何的不安全感,都会觉得那是千真万确的。每次见到前任的情人或是他(或她)的新情人时,就是一个令人羞愧的梦魇。有时候需要花上数个月,才能让那些恐惧的症状和自我批判的脑袋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