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起我们的责任

埃德加·莫兰(Edgar Morin)曾说:“每一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人类的命运,在各自的能力范围内负起责任。”作为这个世界的一分子,所有人对世界的未来都负有责任。我们确实有能力承担起这份责任吗?实际上,科学研究表明,在某些因素(金钱、压力、广告等等)的影响下,当代社会令人异化,克里斯托夫·安德烈会在第二章中谈到这个问题。我们被外界所限制和操控,变得不再是我们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找回一些行动的自由和消费选择的自由?

怎样变成更有责任感的人?这种责任感并非负罪感,而是重获行动力,以应对眼前出现的各种状况。

进大学之前的那个夏天,我(卡罗琳)去了巴西旅行,在累西腓(Recife)街认识了很多孩子和年轻人。刚到寄宿家庭的时候,看见那些跟我差不多年纪或者比我更小的女孩竟然已为人母,有的甚至儿女成行,且都被生活摧残得不成样子时,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感觉自己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乃至生出一种罪恶感,因为她们一无所有,而我生活相对还算无忧。组织旅行的协会工作人员迪迪埃和克丽丝丁对我说:“好好看看,她们见到你,与你交流,真心感到快乐。

别一心只顾着伤感,你的伤感帮不了她们;你流泪,只顾自己,就失去了你的能量。把这份伤感和愤懑藏在心底吧,它们会成为你的动力,促使你扶助她们以及所有需要你帮助之人。”就是这样,我发现我的行动本身尽管微不足道,但它可以变成改变世界的一份重要力量。从那时起,我专注投入每一个小小的积极的改变。这使我获益良多,尤其在我看见世上诸多不公又自觉无力的时候。

如何不沉溺于伤感,超越于情绪之上?如何将我们的恐惧和愤怒转化为可能扭转局势的行动?感觉到愤怒是一个很重要的阶段,但关键要使它变成动力,推动某种作为并有所成就,寻找其他可能的模式而不仅仅是反对现有体制。著名的人权斗士和法国抵抗运动老战士斯特凡纳·埃塞尔(Stéphane Hessel)在他写的政论小册子《愤怒吧!》(Indignez-vous!)出版之后曾指出:愤怒之余,重要的是每个人能意识到自己也是创造者,应该通过抵抗来不断创造,通过创造来不断抵抗。

苏非派的故事

20岁时,我唯一的祈祷是:“上帝,帮助我改变这个世界,这个让人无法承受、无法忍受、极其残酷、极其不公的世界。”我像怒狮一样抗争了20年,却没能改变任何事情。当我40岁时,我只有这样的祈求:“上帝,帮助我改变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们、我的家人。”我又像怒狮一样拼搏了20年,依然无果。现在,我垂垂老矣,唯有祈祷:“上帝,帮助我改变我自己。”从此,我周遭的一切都有了变化。

越愤怒,就越需要有清醒的认识,唯有清醒的认识才能确保我们的行为与我们的理想保持一致。因为,人与自身的联系一旦被切断,可能就会与自己珍视的价值断绝开来。异化(alienation)一词来源于拉丁文alienus,意为他者,异者。异化指的是个体逐步失去自我、丧失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受制于社会条件、广告、信息缺乏等)的过程。受到我们所反对的东西的影响,最终被其操控,很可能因此用不公正的方式来反对不公正,借和平的名义使用暴力,借人权的名义实施野蛮。曾为高尚理想愤然而起进行抗争的人,他们取得胜利后的所作所为,与他们当初反对的那些人的恶行相比不相上下。类似例子史上屡见不鲜。内心强大而平静的人行事公正的可能性比较大。

甘地(Mohandas Karamchand Gandhi)曾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成为你想看到的改变。”如果我们不好好活,不在日常之中实践我们想要的改变,到头来就是被世界改变而无法改变世界。

甘地曾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必须成为你想看到的改变。”如果我们不好好活,不在日常之中实践我们想要的改变,到头来就是被世界改变而无法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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