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序章,我重写了三次才决定采用,题名也换了四次,深感这个故事真的不容易经营,也曾偶有放弃的念头。写作期间,我常常难以入眠,又常枯坐计算机前,数日未书一字,即使是写完了直至今日,我还是常会不知第几次去细读记载这件事的古籍,希望再有所发现。我希望各位能细心品味,能从中嗅到当时空气中的气味,听到当时空气中的杂音,感受到故事人物深层的意识,若果如此,我的奢望便成功了。
要强调的一点是,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神话,明朝的人以火神降祸、阎府点名、天子失德来解释它,现代的泛幽浮论者也随性地以UFO事件、外星人来解说它,两者同样是以“理所当然”的态度来强调自己的看法,或许也都是瞎子之摸象,断章取义而已。灾变当时有蕈状云,有人马上联想到原子弹爆炸,而忽略了蕈状云未必要原子弹才能产生。灾变前有不明发光物,有人马上联想到外星人,又忽略了UFO和外星人画上等号只不过是这几十年来流行的一种看法而已。虽然有各种古籍记录了灾变前后,顺天府及其近郊的地震,也有各种神异传说,但似乎都被泛UFO论者一笔带过,或忽略不计。
假若我在小说中虚构出一个完美的解释又当如何?我感觉这是没有必要的,除非我人在当时,在第一时间内找到灾变的理由,否则任何的假设,也只是揣测而已。况且在这之前,已有许多人做出种种猜想,我要是再加一个,也只是蛇足而已,事情的过程本身已经够令我震撼了。换句话说,我对“过程”的关注,远较“结局”来得高,这也是我对历史的一贯看法:历史是不断延续的过程,要很久以后才有结局,甚至不会有结局。所以我在小说末了,保留了一个开放的结局,这也是我写作时最爱用的结尾。
或许,我是受了《二○○一年太空漫游》的影响吧,该书作者ACC只在书中不停地提出疑问,答案并不重要。让历史留给历史,小说的目的,纯粹小说而已,无他。
愿天下作者读者们共勉之。
张草草于板桥
己卯年十月廿四日丑时初刻
PS.朋友花了一个晚上细读此书,然后打电话给我:“你可真是拼了老命在写呀!”姐姐是我多年来的忠实读者,她看完了,也打个越洋电话来:“这是你目前为止最好的作品。”他们看出来我隐藏在文字中没明说的部分,也给了我一些指正,谢谢他们的鼓励。鼓励是写书人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