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志 (3)

功夫不负有心人。英、吕二人为女学事的奔走,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最先报喜的是一位花甲老人黄小宋。他说:“袁督颇愿办,与唐关道已议。”

继之是直隶提学处傅增湘也来欢言相告:“袁督许允拨千元为学堂开办费,唐道允每月由筹款局提百金作经费。”

七月,筹办女学堂的步子加快。

然而,津门的雨水也多了起来,常常不期而至。英敛之和吕碧城在路上亦经常受阻,甚至来不及躲避,大雨就落了下来,两个人被浇成了落汤鸡,但心里如喝醉了酒一样甜蜜。

学校的地址也已选定,前后两院,房舍二十七间,月租不过三十金。

稍有不顺的是,在官办与民办问题上,傅增湘与唐绍仪意见相左。傅愿官办,唐愿民办,由英敛之、吕碧城料理。

七月十四日下午四时,筹办议事会召开会议,到会的有王铭槐、林墨青、方药雨、严修、姚石泉、严朗轩、傅增湘、英敛之等人。英敛之在日记中记下了这次会议的议题:

一、议改姚(石泉)拟章程数条,众亦无甚可否。

二、议房舍,督署后过偏北,改随宝实旧居,惟傅(增湘)不以为然。众遂止。

三、议捐款存锅店街正金银行。账簿交予收存,予不肯,他人亦无可代理者。予乃谓令碧城自存,予代理而已。

四、议务本(学堂延聘)女教习,予函托马相伯代延。

余各小节集甚关紧要,可以随时商办。

举议事员八人,为范孙、石泉、铭槐、润沅、墨青、药雨及予,尚欠一人,拟以张印之充之。

会议后,英敛之与吕碧城商量公布女学堂简章,先排印数份送各议事员和严朗轩审定,又择日到天津旧城东门内淑慎女学堂、严氏女塾(皆私办)参观,阅课卷。

八月的津门,骄阳如火。

二十五日,《大公报》刊登了《天津女学堂创办简章》,开学日期定在九月十五日。“简章”立刻起到了极好的广告效应。学生家长梁士诒、徐星叔、彭星伯、仲子风、薛瑞堂等社会名人,带头为女儿报了名,随之报名者逐日上升,不几天就报了二三十名。

英敛之、吕碧城仍在忙着制订教学计划,定学校名称,到官立模范两等小学堂观摩取经,购买课堂桌椅,垒炕盘灶等细事。这些事情都要吕碧城一人去完成,忙不过来时,大姐惠如也参与其中。

恰在此时,英敛之三弟在上海结婚,长兄莫如父,父母年迈去不了,他无论如何推托不了此事。

九月二十日,大姐惠如先由报馆移住学堂。随后英敛之把学堂诸事交吕碧城经理。爱新觉罗·淑仲也来帮忙,携儿子千里送吕碧城行李到女学堂。

在英敛之赴沪之际,吕碧城舅父严朗轩提出辞女学堂监督之职,而碧城亦提出如不承认她为开办人与总教习,她也退出此事。

此时英敛之才感到“力绵才短,虽此等平常创置,亦颇觉其困”。他只好托方药雨、傅增湘格外照料,偕夫人、儿子登船赴沪。

英敛之走后,议事会商定由傅增湘出任监督一职,吕碧城为总教习。开学日期延至农历十月初一。

开学典礼之后,学生开始上课。吕碧城从此便开始了情系一生的教学生涯。

那一年,吕碧城刚刚度过二十一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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