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静的校园时光(3)

洛肯进步很大,他愿意和其他人说话,和助理老师配合很好,幼儿园“打破障碍”的计划很有效。我们也认真讨论过,洛肯9月份上学后也许会有一些轻微反弹,但是他的母亲和学校的老师们都竭尽所能,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我们认为洛肯已不属于治疗范围内的病人。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就是所谓的确认治愈。我当然希望真是这样。在暑假期间,洛肯上学前,语言矫正专家又给他进行了一次测试,我尽量争取让他继续接受治疗,但是她确认洛肯已经取得了很大进步,又把他列为治愈者。在小学入学欢迎阶段结束后,洛肯已经两次被认为治愈,他们给他进行了一些非口语发音的测试,觉得他们没有看到自闭症特征。

洛肯第一天去上学的时候,学校还给学生们安排一次特别见面。就是在所有孩子还都没到齐之前,让每一个孩子可以单独先熟悉一下环境,这样老师们可以把孩子们一个个安顿下来。我们给洛肯穿上他崭新的校服——海军套衫、白衬衣和领结还有灰裤子。洛肯很自豪,我们去学校前还给他照了相,因为他穿上校服非常可爱。然后我们一起向学校走去。

我们被安排在10点和老师见面。洛肯表现很乖,他真的很兴奋也很激动,见到梅罗老师他就牵起她的手,微笑着回头和我说再见。

但开学几天后,梅罗老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发现洛肯在教室里玩他那些士兵玩具时显得很沮丧。洛肯无法告诉老师他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允许老师安慰他。回到家后我小心翼翼地提到这个问题,洛肯试图回答我说,他沮丧的原因是没人和他一起玩。这让我感觉很糟糕,也很担心,尽管这种事情在小孩子刚去学校的时候很常见,而且不久以后,洛肯也有了很多朋友。

但开学对洛肯的影响之深还是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洛肯又开始什么都不说了。在开始几周,我们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慢慢安顿并改善。后来我们想,还没到圣诞节,再给他一次机会。直到现在他只和乔治说话,而乔治成了洛肯的代言人——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洛肯不是在乔治耳边说悄悄话,然后再由乔治告诉其他人——如果有人在旁边,洛肯根本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如果有人来问他一个问题,乔治就直接替洛肯回答。其实洛肯已经很幸运了,因为如果不是班里有一群小男生都对他很友好,他会更加难以适应。

对老师们来说,洛肯的缄默症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他表现很好,作业也做得很棒。在老师提问的时候,他会点头或者摇头,所以老师还算可以和他有些交流。有时老师提问,他甚至会举手,但老师如果问到他,他却不说话。我想他是想告诉大家他其实知道答案,尽管他说不出来。

缄默症有时候也不能阻止洛肯做些调皮捣蛋的事。在学校第一个丰收节庆祝活动上,所有的孩子都在唱歌,比如“红色伴随着丰收”之类的,大家都扮演天使。我很紧张地看着洛肯,他站在最前面右侧,正和新校长面对面,他脸上表情很凶,向他的哥哥挥舞着拳头,然后他又伸出舌头对着台下的观众,那些人他根本不认识,他的脸拉得很长。

在开学预备期,校方也曾进行“打破障碍”的方案,但是做得很不彻底。他们毕竟没有接受过正式训练,“语言矫正中心”只是给了他们一堆厚厚的资料。我看过那些资料,实在是很无聊很冗长。说句实在话,我自己都庆幸不用按着那上面的指示去做。实际上那上面说的都是些孩子们玩的很基本的游戏,比如让他们猜猜都是谁啦之类,其实是要训练者可以激发孩子的潜力,如果他们没有达到要求,就减缓活动的节奏,那个方案是很复杂的,也需要很多精力去真正完成。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