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痒 54

“梁律师,我没错!”

她的目光,依然那么清、那么定,那么倔强。

他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清,一把就抓起了姜瑜心,扯到角落里:

“姜瑜心,人活在世上,不是只有对与错,黑与白!”他无力地低吼。

人活在这世上,很多事情要妥协,太多的人和事,必须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认识的姜瑜心,她的世界太真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妥协!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浑然无力,她抿着唇,终于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神里依然透露着难言的倔强。

“这里不是美国,没有人会告警察诽谤!”他语气不是很激动,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许别人污蔑我!”良久,她才说。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你管人家怎么说!”他一点也不客气。

她和他对视,他的目光里有股坚持,比她更要强硬。

“你好好在这里想清楚!”他松开了姜瑜心。

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尽了身为律师的本份,想不想得通,要看她自己了!深吸了一口气,给她冷静思考的空间,他现在必须进去善后!刚才那位领导的脸色也很不妙!

姜瑜心凝视着前方,缓缓地对着日光灯的光线,抬高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纤细小手,那双美眸倔强中透着空洞和麻木,终于,她缓缓的开口唤他:“班长……”

他一震,原本沉稳稳的脚步,慌乱了一下。

怎么会?

她看着自己黑色的手套下合拢着的手掌,果然,一点光线也无法透射。“你说过没有人可以支手遮天——”

他大震,难以置信地回头。

1993年。

“姜瑜心!”他狼狈万分地四处找她。

英语晚自修,任课老师说替他们补课,但是这位千金大小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英语的一张脸,铁青得厉害,命令他这个班长马上把她找回来。

“同学,有没有看到姜瑜心?”他在校园里逢人就问。

“姜瑜心啊?刚才她还和守门大伯在吵呢,说对方禁锢她的人身自由!搞不好,还要告人家呢!”一位目睹战况的校友,幸灾乐祸地窃笑。

“那现在呢?”他焦急地问。

他能不急吗?英语老师说姜瑜心再目中无人的话,以后不许再上她的课了!

“不知道哦!”

“梁同学,你说那边有个黑影子,会不会是她?!”另一名同学指着某一高处,好奇地问。

那个方向,是学校的实验大楼,平时不对外开放,除了上实验课,基本上学业繁忙的同学们,也不会到那栋阴森的大楼里去玩耍。

为了找她,他硬着头皮,爬上那栋大楼的顶层。

眼前的情景,让他瞬间僵凝。

眼前的女孩,就像会跳舞的精灵一样,在高高的楼层的铁杆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她用手背遮住红彤彤的夕阳,却更像十指孤独地探向那触不可及的温度。

“姜瑜心,你为什么翘课?”他勉自镇定,摆出班长的官威来。心房又跳得好快好快。

“舞蹈”停住了,全世界好像突然沉寂了下来。只听到他和她的呼吸声。

一个错乱、一个镇定。

她偏过头来,冷淡地反问:“班长,你读读看,‘代表’的英语,应该怎么读?!”

“representative。”这个根本就不难,他马上回答,按“书”就班。

“班长,你的发音很差劲!你将前两个字母e的发音发成了模糊音[i],将a的发音标成了模糊音,正确的读法是ri:-pri:-zen-ta-tiv!”她犀利、毫不客气地说,“这些都是中式教育的薄弱一环,既然英语老师根本连发音都不准确,只会误人子弟,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课?”

他被梗到无语。

英语总是全年级第一的自己,口语有这么差劲吗?他尴尬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姜瑜心,你不会觉得孤独吗?”他冲口而出。

傲慢,又满身是刺的刺猬,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班级里的同学甚至故意孤立她,她都不会觉得辛苦吗?

“不会!与其面对那些蠢蛋,我更喜欢孤独!”她已经不再跳舞,坐在了阳台上,沉寂地看着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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