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长青春科尔寺(6)

藏族人练就了一手铸银的好手艺,不惜耗费所有的智慧和大量的精银。藏族人每人都有一个或者几个银质经轮,他们手中的经轮图文并茂,雕刻技艺精湛,样式多不胜数。一旦把这些经轮汇聚在一起,将是一片银海,托举着藏族人心中的愿望。在转经人的心中,银质经轮和经典是终生的一个寄托,一年四季就那么转着、念着,念着、转着,用自己手中经轮画出一圈又一圈宁静的心态年轮,恰似佛经里讲述的一个又一个今生与来世的轮回。

是的,和我们这些内地人相比较,所受到的文化、教育熏陶的背景不同,世界观和看问题的方式会迥然不同。在藏族人心里,有两个世界,一个是今生,一个是来世,而今生与和来世又是不能断然分开而论的。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维系和共存,那就是寺庙和经典。人的灵魂只有在佛教经典的指引下,在佛陀的指引下获得超度,才能进入来世天堂。

进入藏地,最先招惹眼球的还有那一片又一片沉稳吉祥的绛红色。

在藏地,绛红色随处可见,并被赋予某种意绪和象征,如宗教神圣不灭的光芒,抚慰着轮回中焦灼的灵魂。

对于绛红色的留意,源于对藏传佛教的兴趣。

在藏传佛教正式传入藏地之前,早期的苯教是青藏高原各部落所信仰的宗教,和其他民族一样,它是一种多神崇拜。崇拜的对象包括日、月、星辰、山川、牛羊禽兽等,相信万物有灵。

在农业尚不发达的社会形态里,把这种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的动物奉作“大神”加以崇拜,是不奇怪的。早期苯教把宇宙分为“人”、“神”和“魔”三个世界,他们崇拜天神,认为“赞普”(王)是天神到下界统治人的主宰,用天神与祖先合一,解释人与人的关系。

而为了避免魔鬼对人体作祟,人们普遍在面部涂上赭红颜料,红色在古代高原被视为生命力旺盛和威武的象征,可以拒绝魔鬼侵入。

后来,高原上的人把这一原始信仰传承、保留至今,并沿用到寺院墙体上或其他物体上。

“唉,”诗人总是会在这种特定的情绪发生时发出感慨,“我有种感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什么感觉?”我问他。

“在藏地,我就像一只识字的蜘蛛,在绛红色温柔的包围中爬来爬去,寻找着那种不能言喻的禅或者道。”

我当然也有这样的感觉啦!而且是很强烈的感觉。

于是我回答他:“我发现在藏地呀,绛红色随处可见,并被赋予某种意绪和象征,就如宗教神圣不灭的光芒,抚慰着轮回中焦灼的灵魂。”

诗人连连点头,说:“绛红色很美,耐看,看久了人会迷失其中。”

我很赞同他的说法。如果给美的东西赋予某种灵气,那它一定会幻化成为一种神奇的文化密码,让人迷失。

我说:“在我有限的经历之中,绛红色作为一种特定的色彩,零星而片断。比如偶然抓住眼球的一件袈裟;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道墙垣。可是,当它以圆满连贯恢宏的整体态势呈现时,我不禁惶然了!”

“真的是这样哟!”诗人认真地颔首着,“当它以圆满、连贯和恢宏的整体态势呈现时,我也有同感,不仅仅是惶然了,而且是屏住了呼吸,定格了脉搏,仿佛置身于某个经年已久的梦境。”

在我们前排坐着的赵静转过头来,插话进来,“简直就像一部大片里的某些章节,铺天盖地的浓浓色彩,翻卷着,像是要把人淹没掉。”

时值黄昏,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刚停歇,白塔在绛红色院墙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净洁氤氲。反映着绛红色的水滴正绵绵不断地渗透进公园四周的墙壁里,扑面而来的湿润空气里弥漫着绛红色的味道,转经的人依然故我,步履匆匆。

相对于内地现代城市,藏族同胞的生活固然艰辛,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怡然自得,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是信仰至深的缘故?

是佛祖、神灵托福于人们的缘故?

是绛红色衬托出的藏传佛教的高深与神秘使然?

抑或是天堂格桑花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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