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花月 2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女孩在园里谈恋爱;因为恋爱,才“惊觉”那座园,原来那么美丽。

不美丽的故事,在园外。

小教堂屋顶手执橄榄枝的天使像,是我虚构的。他在小说里化身为石头人,失掉翅膀,年华老去,“我的心是自由的,没有人可以禁锢一个人的心。”他这样安慰失恋的失意人。天使在音乐剧里叫狼仙。我们难道不渴望身边有这么一个“天使”或者“狼仙”?

散文家董桥先生有《读园林》一文,讲英国作家 Vita Sackville  West 精于园艺,“她和丈夫 Harold Nicolson 合力经营的 Sissinghurst 庭园,后来成了英国名园,其种园法度传遍英国,不少人学他们在苹果树下密种各色玫瑰,绿荫下花影生姿,浓叶里果实摇红,把那些中产阶级绅士淑女迷得醉醺醺!人对花草体贴,花草会长得分外好看”。

人要对花草体贴;花草凋零?那就对文字体贴好了。

“园林多么繁华都靠不住;用画用诗用文写出来的纸上园林反而耐看耐读。司马温公描写独乐园的诗歌传诵一时,其实那座园很小,园中读书堂也小,浇花亭尤小,弄水种竹轩、见山台、钓鱼庵、采药圃等等更远不如名字那么清幽……”

桃花依旧,物是人非,固然可叹;其实,更可哀的,是物非,人也非;笑春风的桃花,换成后现代的灯柱。胡狼的嘉谟公园过去没有名字,却有生机。为新而新,为改而改,从新与改之中渔利,虚矫、贪婪的现实之园,不仅灵气荡然,连“清幽”也谈不上了。回忆和生活,果真只能“用画用诗用文写出来”,就算“耐看耐读”,毕竟离真实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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