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乡长亲自给大家斟酒时,见那司机用的是小杯,笑了:“你别装斯文了,换大杯,晚上你在这儿过夜,又不开车。”
司机就不客气地换了大杯,副乡长也换了大杯。
副乡长又给众人和自己的酒杯倒满,举起杯子:“来,为林医生不远万里,来到这儿支援乡村医疗事业干杯!”
外面响起了雷声,下雨了,哗哗的雨声表明,雨势来得凶猛。副乡长夹了一块肉,放在林海宁面前的小碟里:“这是野猪肉,你尝尝。”
林海宁吃了一口,赞道:“好吃!比我在上海吃的猪肉好吃多了。”
宴席进行了两个小时还没结束。这时,除了林海宁和小芳外,所有的人都有些醉了,那个司机更是到了烂醉如泥、满嘴胡话的地步。
两个小时内,林海宁已经了解到这个镇的通讯相当落后,很难收到手机信号,想和上海联系,只能靠乡政府的电话,只有那儿的电话才可以拨打长途。然而,这位副乡长,酒喝得再多也不影响思维,敏感地觉察出林海宁对电话的渴望,当场表态,让乡里在他的宿舍里给他拉一条可以挂长途的电话线。这让林海宁非常感动,因为他一直担心如何与柳莺联系。柳莺已经占据了他的心间,挤走了傅莹的位置。
突然,一个乡干事闯了进来:“周乡长,老书记在林场的那个远房侄儿肚子痛,痛得实在忍不住了,现在他家里把他抬到了卫生院。”
院长一听:“肯定是阑尾炎,快把他送县医院。”
众人都朝那个司机看去。司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我……送,送他去……”
可他刚跨了几步,身子一歪跌了一跤,那个报信的乡干部赶忙过来把他扶起。
始终清醒的副乡长道:“他这副样子去开车,把汽车开进山沟里咋办?”
这是个问题,众人听后,全都不响地朝林海宁看去。
林海宁只喝了一小杯,他的那点儿酒意,早被几杯浓茶抵消,便清醒地站了起来:“让我去看看吧!”
林海宁赶到卫生院一看,躺在病床上的是个未满二十的年轻人。他叫杜子强,是放在门板上从深山里抬来的,那副湿漉漉的门板还搁在病房的门口。他的脸因为痛苦已经变形变色,他的父亲和几个把他送来的男人焦急地等在一旁。
林海宁在杜子强的右下腹部按了一下,他有明显的反弹痛,马上问:“这儿可以验血吗?”
“可以。”护士小芳道。
“马上给他验个血。”
小芳立即给杜子强采血,她是接受培训后首次正规地在这儿进行血液化验。
杜子强的父亲焦急地朝林海宁看着时,一旁的院长对他道:“这位是上海来的大医生。”
杜子强的父亲一听,扑通跪在林海宁的面前:“大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林海宁赶忙将他拉起:“大叔,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