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醒过来,外面天已大亮,她随手抹了把眼角还没干掉的泪水,慢慢坐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今天是个好天气,然而皇历上说不宜出行。
可是不宜出行,沈秋却还是得出门。她磨磨蹭蹭地起床,给自己准备了一份早餐,吃完了,又开始磨磨叽叽地挑衣服,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已经是十点多钟。她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
素面朝天的脸,一条素色白裙子和平跟的白色凉鞋,披肩的长发让她显得格外温顺,一丁点也不像自己。
沈秋叹了口气,慢悠悠下楼,好脾气的栾迟在楼底下已经等了两个钟头。
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栾迟转头看她,调侃道:“大小姐,你也真是够拖拉的,不过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他不经意地转头一瞥,刹那间却愣住了。
栾迟怔怔地看着沈秋,被什么迷惑了似的,愣了许久,才颤抖着手去摸沈秋的脸。
沈秋吓了一跳:“栾迟,你干什么?”
栾迟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臂,轻轻笑了笑:“你和穆阿姨长得太像了,刚才差点看错了。”
这话说得古怪,沈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却没有多想。
他们驱车去了城郊的公墓,不是节日,这里人烟稀少,沈秋和栾迟一路走过排列整齐的墓碑。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雨,天色昏暗下来,起了风,有些淡淡的凉意。
沈秋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
黑白的照片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嘴角勾着笑容,眼里都是满满的温柔。
“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就做决定?你说过要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啊,说话不算话的坏蛋!”沈秋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伸手拥抱墓碑,指尖却再也触不到脉脉的温情,而只有冰冷而坚硬的石头。
后来沈秋哭累了,就坐了下来,蜷缩着抱着膝盖。
“地上太凉了,起来吧,我们该走了。”栾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不要,我还要和她再说一会儿,是秘密,你不许听。”沈秋倔强地甩开栾迟,催促他离开,带着点撒娇和任性的口气。沈秋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腔调和什么人说话了,也许靠近母亲让她更能觉得自己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本不该承受这许多。
栾迟拗不过她,到车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