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等栾迟走远了,才开口道:“妈,我最近有了一个目标,等我把他拿下来,再带他一起来看你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会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努力生活、工作、恋爱、结婚……妈,我要你在天上看着我,看着我活得比沈建、比陈碧柔、比沈成阳都要幸福。”
仿佛誓言一般的话,沈秋却不知道是说给母亲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说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抬头的片刻,她的余光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么萧索和寂寞,方才脑海中还出现的身影,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撞进视线里。
沈秋难以置信地瞪着前方。许重光背对着她,站在一处墓碑前,放下了手里的鲜花,转身离开。惊鸿一瞥间,她看到许重光冰冷的侧脸,薄唇紧紧抿着,眼里有一种平素里没有的危险和阴冷。沈秋原本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有些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和她记忆里温暖而带着些许痞气的许重光一点也不一样,那个男人有些公子哥儿的放荡不羁,喜欢调侃,即便不说话,眼底也是带笑的,而此时的他,那么冰冷而充满杀气。
不知为何,刹那间沈秋想到了陶安可那欲言又止的话语。
许重光也看到了她,男人的表情刹那间从惊讶变成了慌乱。夏天,他穿一身黑色,没有撑伞,雨水从他的发梢滑落,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秋慢慢走过去,和许重光并肩而立。她低头看向他祭拜的对象。
墓碑上笑容甜美的女孩看起来还是那样年轻,眼里的灿烂笑容犹如阳光。她死于两年前,享年二十岁,名叫韩夏,搁在墓碑前的百合花上沾满了雨水,慢慢滑落在地上,犹如一滴眼泪。
“她是谁?”沈秋轻声问道。
“是我以前的一个病人。”许重光回答,他皱紧了眉头,不多说一句。
病人?一个病人值得他两年后还来祭拜?
“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沈秋转头看他,觉得他有点陌生,复又想,自己也许并没有什么立场来问他。
“没有了。”许重光口气淡淡的。
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态度,疏离而抗拒。沈秋点点头,转身离开,而许重光并没有拦她。
天气如此昏暗,和沈秋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