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答记者问
问:经常读到你的散文和文学评论,只是偶尔读过你的诗;你的儿童散文诗似乎发表得不多,却是我最喜欢阅读的。你认为自己写得最好的是哪类文章呢?
答:我是一个编辑。为了做好本职工作,什么文体都要试一把。说不上什么写得好,只不过把笔之际,都是在自己感触较深而不吐不快的时候。至于散文诗,她也许是最适合我个人气质的一种文体吧。
问:你的散文集《红尘梦影》中的作品,就写得很纯、很真;你的儿童散文诗,你的散文,在体裁与题材之外,还有什么相同与不同之处呢?
答:它们都表现了我真实的生活、真实的思想、真实的性情和我的理想与追求。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在作品里,我更是一个赤裸的人。两者所不同的是:《红尘梦影》譬如我的全身像,而我的散文诗,则是我面部的特写——她更集中、更典型,因而也更鲜明地体现了本真的我。
问:儿童散文诗,是最能代表你的个性特征与艺术风格的吗?
答:儿童散文诗和我写过的其他题材的散文诗,比较真实、全面地反映了我的气质与性格,以及所受的教育和艺术追求等方面,最本真的东西。散文诗这个体裁,似乎最适合我的性情和气质,是我最喜欢使用的一种工具。
问:你的第一本儿童散文诗集《星星月亮的梦》,是在孩子小的时候完成的,这很好理解。可是,多年之后,小孩已经长成了大人,您又写出了这许多新作品,而且还都写得这样好。您是怎样保持了这份童心与童趣的呢?
答:我爱人说,我有时候比孩子更像个孩子。可能有些时候,我是比较天真、比较单纯一些。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孩子。进入写作状态之后,在作品的情境里,我会用一个孩子的身体和心灵去感知世界,用孩子的头脑来思考……放下笔之后,我才重又变回到一个成人。
问:您的作品,有一些是以儿童的口吻,描述孩子眼中的世界;还有一些,是从成人的视角,来写父母眼中的孩子。两类作品中,有没有某种共同的东西支撑其间呢?
答:那应该是爱——对孩子的挚爱与珍惜,以及对至善至美的儿童天性的钦慕。两类作品,虽然视角不同,却都是以此为基础,由此生发而来的。
问:在以儿童口吻写出的作品中,有较多的问句。这既表现了儿童爱幻想、爱提问题的特点,又增添了作品的儿童情趣。读这样的作品,真像是面对一个活泼可爱而又聪颖俊美的孩子,像是听他在那里对你讲话。
答: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儿童特点之类的问题,并没有刻意去模仿孩子。我只是在进入写作状态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恍惚变成了一个孩子。
问:《二十世纪中国散文诗论》把您作品的艺术特点归结为:“有深情而出诸淡语,以平凡语动人心灵,在素朴中显真纯……描写和体察儿童的心灵世界,描绘儿童对周围世界的生活感知”,为儿童散文诗创作“打开了一个新视界”。您是怎么看自己的作品的呢?
答:关于我的儿童散文诗,《二十世纪中国散文诗论》的作者,谈得很全面,也很精辟,给我很多的鼓励。现在,您让我自己来谈论她,就像让一个母亲评说自己的孩子。我只能说:我爱她,不是因为她有多么优秀,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
问:生活中,您一定是个非常疼爱孩子的父亲,您的孩子一定也很爱您吧?
答:我很爱孩子,孩子也很爱我。但是,我爱他爱得有些过火,这就变成了一种干涉,限制了孩子的自由。有时候,爱,也会是一种伤害。这是我在与孩子相处当中的一个失误,也是一个教训。
问:每当阅读你的散文诗,就恍惚进入了一个善与美的世界;每一次阅读,都觉得心灵得到了一次净化。
答:我的儿童散文诗所展现的纯洁善良的人性世界,是一个健康儿童的心灵世界,也是我所寻求的一个完美的世界。写这些小诗的时候,我就生活在这个理想世界当中;恍惚又回到了我的童年时代、回到了儿子的童年时代,又重新经历了一回与儿子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对我来说,那是一段最温暖、最幸福的精神之旅。
问:不想对喜欢你的散文诗的读者说几句话吗?
答:感谢每一位喜欢这本小书的孩子和家长。我把心田里一朵最美的小花献给你们,希望她会成为一个小小的精神的驿站。如果她不能给你和你的孩子,带来一些思想的启迪和心灵的抚慰,那么,希望她至少能够给你们带来一些温暖与欢乐——尽管她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岳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