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珍娜说,“如果只有酪梨的话,看起来有点白,老实说这样很无趣,”她满意地看着餐桌,“很好,现在我们只需要红辣椒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又突然停住,“奥克塔维娅,你下来这里做什么?”
其他人都抬起头来,奥克塔维娅小心地走进餐厅,身上穿着格纹睡衣,手上抱着毛茸茸的玩具大象。
“妈咪,”她说,“碧翠丝在哭,她说她要找你。”
“天啊。”阿曼达说,站了起来。
“亲爱的,你坐,”休说,“我去。”
“不行!”奥克塔维娅说,“她要妈咪。”
“要我上去吗?”珍娜说,“我去试试安抚她?”
“别担心,”阿曼达说,轻轻叹口气,“最好是我去,抱歉,突然这样离席。”她对克洛伊补充说。
“噢,不会,”克洛伊说,“没关系!”她注意到休转过来面对她,她的脸微微泛红。“我是说,”她继续说,看都没看他一眼,“我了解孩子生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要不要我帮你盛些食物留在盘子上?”珍娜说。
“不用麻烦了,”阿曼达说,“晚一点我再自己弄点东西吃。来吧,奥克塔维娅。”她站起来,把餐巾纸放在桌上,走向门口,离开时牵着女儿的手。
“看起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休对克洛伊说。
“对,”克洛伊犹豫了一下说,“对,的确。”她喝了一口酒,又接着喝了一口。
“呃,没关系,”珍娜说,“全部都是你们两个的!好,我去看看红辣椒好了没。”
她离开餐厅,关上门。克洛伊深呼吸一口气,想要说些轻松、无关私事的话,但她突然说不出话来,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她看着休的眼睛时,发现他也一样。整个餐厅好像暂时静止不动了,就像一幅静物画一样,餐桌上点了蜡烛,玻璃器皿闪闪发亮,他们两个人静止不动。
克洛伊为了强迫自己打破沉默,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喝光。休什么都没说,伸出手去拿酒瓶,斟满她的酒杯。
“谢谢。”克洛伊咕哝。
“不客气。”
又是一阵很不真实的沉默。
“我来点酪梨色拉酱好了,”克洛伊伸手舀了一匙绿绿的东西到自己的餐盘里。
“你看起来真美。”休低声说。
克洛伊忍不住情绪激动。
“谢谢,”她头也不抬地说,又舀了一匙酪梨色拉酱在盘子上,“你总是言不由衷。”
“我没有……”休生气地反驳,但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克洛伊,我想谈一谈,关于……”他停顿一下,“关于我做的事。”
一阵静默。克洛伊慢慢舀了第三匙那绿绿粘粘的东西,放在盘子上。
“我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种举动,”休说,“而且……做出那个决定有多么痛苦……”
“很痛苦吗?”克洛伊语气平静地说,“你真可怜。”休闪避。
“当时的我和现在不一样,”他说,“我当时还年轻。”
“我当时也很年轻。”克洛伊说,正准备舀第四匙,她犹豫了一下,放下汤匙。
“我完全不了解生活、人……”
“重点是,休,”克洛伊打断他,“我没兴趣知道。”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想法,或你以前这么做的原因。就像你说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酪梨色拉酱推到他面前,“来点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