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网络世界的我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2)

之后一个星期,我从早到晚扑在“网”上,吃饭也要“三请诸葛亮”。这天丁炳昌从外面回来,疑疑惑惑地问:“这几天我们家的电话是怎么了?别人都说总也打不进来……”我大吃一惊猛醒过来,连忙三下五除二“蹦”下“网”来,也真巧,电话马上就“丁零零”响起来,“呸!”丁炳昌狠狠地瞪了我两眼跑去接电话,我却掩着嘴“嘿嘿”偷笑起来。

刚上网,不熟悉,经常一惊一乍。

“糟糕,怎么画面出不来了!”

“不好了,病毒!”

“天啊,又死机了!”

……

丁炳昌的耳边充塞了我的这些噪音,不胜其烦。当然,更烦不过的是“海南公网”服务部的那个小伙子,几乎每天都会接到我的几个电话,有一次我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家里,电话里他的声音已经失去了耐心:“你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吗?”

我看了一下台钟,呀呀,还差3分钟就到凌晨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老糊涂了,明天再给你打。”

对方“噗”的一声笑了,无可奈何的语气:“有什么快问吧,我明天要出差。”

解答完我的问题用了整整20分钟,在他听来这都是些最起码的常识,我在他的心目中不是白痴、就是弱智。小伙子出差期间我又积累了18个问题,他刚踏进公司,记者站的车也接踵而至。面对他愠怒的脸色,我还以灿烂的笑容。接到记者站后,又殷勤地端饮料送水果,把他伺候得像个王爷似的。一个半小时过去,18个问题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我的宝贝电脑又开始欢快地运转了,我不禁心花怒放。

哼,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呢,厚脸皮也好,弱智也好,反正只要能学到东西我就高兴,学到一星半点儿,我就用一星半点儿,急用先学,积少成多嘛。

1998年8月,我通过因特网给报社发了第一个电子邮件——那是我的一篇稿件,从而开创了《光明日报》地方记者运用电子邮件方式向报社编辑部发稿的先例。邮件几经周折发到了报社的网络部,记者部副主任夏桂廉再用软盘把它复制到记者部的电脑上。夏桂廉打电话给我:“樊大姐,你年纪比我们大,用电脑却走在我们前头了!”我嘴上客气了两句,心里可是像吃了巧克力冰激凌一样舒坦。

2000年8月,报社终于给每个驻省记者配备了手提电脑,并要求记者直接从电脑发稿,报社不再接受手写的稿件——这一强硬措施,逼迫每个记者必须掌握电脑的文字处理系统。否则,就被淘汰。

翌年春天,我提着手提电脑到博鳌亚洲论坛采访,采访论坛的中外记者几百个,没有一个不是从电脑上直接发稿回本报社的。作为其中为数稀少、头发花白的老记者,我很庆幸自己跟上了“时尚”。我不敢想象,假如作为《光明日报》记者的我,拿着一篇手写的稿子,踏进“新闻中心”后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怯生生询问“哪里可以发传真”——恐怕这本身就会成为博鳌亚洲论坛上一条轰动的新闻!

我多么庆幸自己早走了几步。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托了海南省的福。海南省的经济在全国是“小弟弟”,但信息产业却是例外。早在“八五”期间,当时的省政府就已经把信息产业定为海南省21世纪的支柱产业,决定投资30亿元人民币,对全省的公共信息网进行改造,铺设环岛光缆和建设计算机网络系统。这个富有远见的战略决策,使海南省早在20世纪末就拥有了国际先进水平的通信基础设施——当北京、上海以及全国大多数省会城市的用户,还在为申请上网排长队时,海口市的信息高速公路已经全线贯通并大肆招揽用户了。我们记者站的“车”早早搭上了这条漂亮、迅捷的“高速公路”,这是我们的幸运。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