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改变了全家人的“生活状态”

网络开通极大地调动了我大儿子丁平使用电脑的积极性,经常整个晚上都猴在我的电脑上,跟他台湾的女朋友互发E-mail。本来嘛,这几个月他俩的电话费月月突破1000元大关,两边家长都已怨声载道,现在正好“瞌睡给个枕头”,一下子解决了大问题。可我的问题又来了,丁平动不动就霸占了电脑,有时我正在写稿,他站在旁边一副火烧眉毛、急不可耐的样子,倒好像他是这台电脑的主人,真是本末倒置!

岂止丁平,丁安更不像话,夏天放暑假回来,我的宝贝电脑又几乎成了他的专用机,连中午午睡,他都偷偷开电脑独个儿看VCD,气温37℃哪,家里又舍不得老开空调,机子都烫手了,心疼得我喊爹叫娘。果不然,他前脚刚走,后脚电脑就出毛病,是CPU烧坏了,700元!丁平生气得比我还厉害些,因为他一连好几天没法给女朋友发E-mail,这个害人的丁安哪!

后来家里来了个更厉害的主——我的外甥女,是她教会我做各种电子表格。她和丁平给电脑装了话筒,录下自己的歌声通过E-mail发送给朋友(哼,他俩的歌声也不见得比我家小狗沙沙、飞飞的叫声好听多少!),后来又安装了扫描仪和刻录仪,安装了MSN(网上可视电话),安装了宽带,安装了可下载电影、音乐、书籍的软件“电驴”,安装了……

有了这些“装备”,我的生活和写作确实称得上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天用完早餐,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边听音乐,边浏览人民、新华、光明、凤凰、新浪等几大网站的最新新闻,看看世界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事——说实话,报纸、电视的信息量是有限的,而网络世界的信息量是无限的,你打开了一扇大门,就可以打开无数扇门,天上地下,精彩纷呈,立体多面,无所不有,特别是你想跟踪某个事件或研究某个专题的时候,网络的优越性无可比拟。

从网上下载资料、图片、书籍、音乐、影视,设置“电子资料库”,并定时刻录到碟片里——这也乐趣无穷。几年积累下来,我的“电子资料库”已经包含数十万篇资料、数十万张图片、5500多本书籍,远超过了我之前30年积累的全部剪报资料。而且两者无法相提并论:整个“电子资料库”也就是数十张碟片,不管哪条信息,一点鼠标,半分钟便可查到;而30年的剪报资料装了有五六个大纸箱,搬了几次家后已乱得一塌糊涂,找篇资料得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了出来,有些还被水浸蚀,遭虫噬咬,气得你跳脚。

有了网络,我的采写速度至少快了若干倍,文章质量也因为资料充足而提升了。记得2006年6月14日下午,我正在上海,接到报社人物版主编邓凯的电话,约我给人物版写一篇对霍金的专访——其时,霍金已经在香港,预定17日到达北京参加国际弦理论大会,22日离京返英。

我问:“有把握获得霍金的独家专访吗?”答:“已经安排好了。5分钟到10分钟。”“写多少字?什么时间要?”“一个整版。最迟22日见报。”

我扳着指头一算,好家伙,只剩6天了,一个整版!

但是“独家采访”的机会对我有不可抵挡的诱惑:我太想近距离接触这个科学界的奇才了——他身上有太多的谜,我渴望通过面对面的采访,为自己、也为读者解读这些谜。

从14日晚上7点钟到16日深夜12点多,我在电脑前坐了差不多有40多个小时,搜索、阅读了300多篇关于霍金的报道,下载、并在电脑上通读了《霍金演讲录》与介绍霍金生平的《时间简史续编》两本书,又在上述内容的基础上,列出了独家采访的提纲。

17日上午,我从上海登机,下午抵达北京,便急着联系独家专访的事。深夜11点多,终于联络到大会主持者,把采访提纲传到了他助手的手机上,但回复的消息令人沮丧:霍金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接受单独采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

于是,18日一清早,我与叶辉来到人民大会堂,加入了浩浩荡荡“抢”新闻的记者大军。万幸的是,20日晚上,在北京友谊宾馆聚英厅,丘成桐先生的专题演讲会上,霍金的轮椅意外现身,静悄悄地停在了距叶辉和邓凯5米远的地方,使他们得以近距离观察了霍金的每一个动作、表情和反应,并当场写成“短信”,用手机发给正在记者部写稿的我。

19日还有个插曲:我刚写了两节,突然想到大约在两年前,自己曾下载过一条消息:霍金公开推翻了自己“顽固”坚持29年之久的“黑洞悖论”。这么重大的情节、这么突出的性格特征,怎么就被自己忽略了呢?

于是停下写作,上网重新搜索这个专题,到傍晚时共收集到30多条相关信息,从各个角度印证了这件事的背景、细节、各等人士的不同反应。我当夜又补写了“我很抱歉让科幻小说迷失望”这一节——这在整篇文章中,成了不可或缺、颇富特色的一节。

21日下午3点半,7500字的稿件从记者部的电脑上发到了总编室“人物版”,当晚上了大版面,22日清晨与读者见面。4个月后我无意中从网上看到,该稿已经被1000多个网站转载。

要是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我绝不可能在6天内完成此稿,也绝没有勇气接受这样一个任务。

到2003年时,我家里除了两条小狗沙沙和飞飞不知电脑为何物外,四个成年人一人一台电脑。经常是:我在电脑上写稿,丁炳昌在电脑上浏览新闻、看股票,小唐(丁平的太太)在电脑上与大洋彼岸的客户谈生意,丁平提着手提电脑上班。两代人分别住在三楼和二楼,有时懒得走楼梯,就通过电脑可视电话交谈。各种照片,也不送照相馆印了,改为保存电子版,跟外地朋友们交流,多数也改用电子邮件了。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