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形而上学:相互关联的宇宙与焦点—场域自我(2)

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对人的理解是:人会受到他或她的语境与处于那一语境中的人之间的焦点—场域关系的定义。霍尔和艾默斯描述了中国文化和哲学中的焦点—场域自我:

人们基本上是处于语境中的人,这种语境是他们在一个由特殊的社会、文化和自然条件所定义的世界中的固有语境。人们塑造他们居于其中的事情和事件之场域,又被这个场域所塑造……这种焦点和场域语言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论及人类和在儒家世界观中得到预先假定的、“天”的连续性和相互依赖性的方法。“天”是场域,是社会、文化和自然语境,在某种意义上,要大于一个具体的人……同时又会被那个具体的人所牵连,带入焦点之中。

“天”是所有事物都居于其中的语境,也是所有事物都必须以此为对照,来定义自身的背景。在古代中国,自我发展被理解为语境化的艺术—培养人与环境之关系的艺术。因为道家思想中的反宇宙论结构,所以不会有一个所有事物在其中都会得到分门别类组织的单一大语境。相反,世界由“无数事物”构成,层出不穷的特殊性可以从多种各不相同的视角加以理解。因此,既然世界是由“许多有关它们的场域的特殊焦点构成”,那么“语境化艺术便会涉及无数……构成世界的……细节的和谐关联之产物”。这些“无数的细节”包括自然界和其他人(既是家庭的也是社会政治的关系)。通过使自我与其语境相协调,一个人可以为那种语境所塑造,并反过来致力于通过在那语境中的行为来塑造那一语境。

这种将统一性理解为焦点—场域关系之功能的做法在《道德经》第三十九章中最为明显: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这段文字描述了一切事物被其语境(道)之焦点—场域关系所定义的方法。一切事物都必须在与“道”(自然界)的关系中理解自己,培养自己。每个事物—天、地、神、谷以及侯王—都只有在它理解与自身环境统一性的关系时,才可得到真正的发展。任何缺乏这种语境化理解的、自我修为的努力都会导致灾难。因此,给世界带来稳定和繁荣的,正是人与“道”的统一性关系。

电影中的人物基本上都是由他们与各自的关系以及与自然界的关系来定义的。碧眼狐狸(郑佩佩饰)代表着非自然:她根据图画来学习武当功夫,却不理解潜藏于其下的原则;她利用紫阴针使李慕白的血液和生命的能量逆天倒流,从而毒杀了他;她通过将玉娇龙(章子怡饰)变成一个罪犯(一条毒龙)来腐蚀她的个性。相反,李慕白(周润发饰)是自然之事的代表。他一再地与绿竹林(它是与自然相适应的象征)相结为伴:他的剑名中有“青”字;在与玉娇龙的第一次交锋之中,他使用树枝来挡玉娇龙的刀锋;他后来又在与玉娇龙宏大壮丽的决斗中利用了绿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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