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姑姑家的孩子外,还有奶奶家附近的几个孩子和我凑在一起,像“大眼睛”、“红脸蛋”,我喜欢把他们召到离奶奶家100米远的鹿耳树下的土院子里玩,尽管玩的还是跟过去一样,但我开始对足球、藤球之类的体育项目产生了兴趣。我们分成大组玩,当分组多了的时候,就跑到离家更远的地方。有时候坐在铁路旁边,把汽水瓶盖放在铁轨上轧扁,从中间打眼,然后用绳子穿上,把孔四周磨得像锯子一样锋利。玩的时候把绳子拧紧,让已经轧扁的瓶盖像螺旋桨一样快速转动,比赛谁先把绳子割断。要不就玩“斗鸡”,找几根像公鸡一样尾巴有毛的草,看谁先把草打断。
长大一点后,我开始成了孩子王。家附近的孩子和我两个弟弟“肉坠”、“光头”都成了我的部下。我喜欢拿父亲的黑白格纹布披在身上,就像超人一般,超人是那个年代的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我的交通工具是香蕉树杈做成的木马,用麻绳捆绑在树杈上当马缰,双腿跨在树杈间摇晃好像在骑马,还用竹子削成宝剑的形状,仿佛古代战场上的骑士,玩累了就将“马”停放在外婆果园内的地道里。
当时我最喜欢干的另一件事是养蟋蟀,从外婆家附近找蟋蟀并不太难,有时会到小码头火车站的米老师家附近抓蟋蟀。一听到蟋蟀鸣叫或者发现它的洞穴,我会往里面灌水,如果蟋蟀还不肯出来,便用铁锹挖,很多时候会碰到蛇或者蜈蚣。不管抓到的是金蟋蟀还是铜蟋蟀,我都会放进火柴盒里养起来,把头发丝拴在木条上挑逗蟋蟀让其发怒。等找到合适的蟋蟀后,我会向其他朋友挑战,而“角斗场”则是外婆的一只旧脸盆。有了蟋蟀就必须有斗鱼,当时的孩子们几乎人人都会在瓶子里养上一条斗鱼,但每人至多一两条,因为要花钱从别人那里买来。
我的朋友圈随着年龄增长不断扩大,最后差不多有10人。大家之所以如此抱团,是因为大家从爷爷父亲辈就已很熟悉。除了不停地寻找好玩的东西外,我们还有奶奶、米老师和桑欣爷爷果园里的各种水果随便摘着吃,还到处玩,诸如去外婆园子里的地道,或是在铁路旁边的小河沟里玩水,我们还挖蟋蟀、摘蜂窝。我曾经把挂在芒果树上的好几个蜂窝打下来,先点燃椰子叶柄在芒果树下熏,把蜜蜂熏跑,然后捧着蜂窝有滋有味地喝蜜汁,权且当做零食,至于蜂卵则让给同伴,因为不敢吃。摘蜂窝的结果是被蜜蜂蜇了多次,以至于鼻青脸肿,但我不在乎,疼一两天就好了。
最可怕的是马蜂窝。有一次我去挖竹笋,没想到头顶上有马蜂窝,我被十来只马蜂追着蜇咬,感觉就像被铁锤敲打般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差点无法行走,脸全肿了起来,印象中这是最疼的一次。还有一次到河沟里舀水虫,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上,脚被划出了很深的大口子,记得是左脚,疼得我一下子摔倒在地,鲜血从伤口处止不住地涌出来,我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回家,路相当远,流了很多血。当时不敢找医生,也不敢告诉父母亲,害怕挨打,只能立刻把脚上的伤口洗干净,用点紫药水抹上,等到伤口完全愈合差不多用了3个多星期。直到今天我左脚心还有疤痕,作为往事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