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6)

1937年5月11日,托尔金获悉,一家美国公司对出版《霍比特人》很感兴趣,但想在书中加入四幅由美国画家执笔的彩色插图。对此,查尔斯·弗思建议,倒不如由托尔金本人包揽《霍比特人》的全部插画。托尔金在5月13日回信称:“我一方面深知自己的技艺拙劣,一方面又担心美国画家们(毫无疑问技艺高超)会画出什么东西,因而感到左右为难。但无论如何,我赞成所有插画应当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观点:四幅专业的插画会让我的业余之作显得更加粗劣。”7月底,他为《霍比特人》创作了四幅水彩插画:《幽谷》(Rivendell)、《比尔博醒来,眼前一片清晨阳光》(BilboWokeUpwiththeEarlySuninHisEyes)、《比尔博来到木筏精灵的小屋》(BilboComestotheHutsoftheRaft-elves)和《同斯毛格交谈》(ConversationwithSmaug)。到8月13日,他又完成了一幅《小丘》的上色版。他对弗思解释说,所有插画的主题都是精心挑选的,以期将之均匀地分布在全书各章之中。《小丘:小河对岸霍比屯》(TheHill:Hobbiton-across-the-Water)是直接在原卷首插图的基础上重绘的,《幽谷》和《比尔博来到木筏精灵的小屋》有几幅留存下来的草稿——在下文中都有收录(图18—图22、图104、图60—图63和图105)—但《比尔博醒来》和《同斯毛格交谈》却没有任何初期草图传世,即使有,恐怕也早已遗失了。

这五幅彩图堪称托尔金作为艺术家最杰出的作品,但因问世太晚,已无缘艾伦与昂温出版社的初版《霍比特人》。不过,其中仍有四幅被加入了艾伦与昂温的第二次印刷之中(标为1937年,但实际上到1938年1月才正式出版),只除了《比尔博醒来,眼前一片清晨阳光》例外。令托尔金啧啧称奇的是,艾伦与昂温出版社居然可以在书中加入四幅彩色插图,却完全不提高定价。美国出版商霍顿·米夫林出版公司(HoughtonMifflinCompany)同样也选用了四幅水彩画,收录了《比尔博醒来》,但没有选用《比尔博来到木筏精灵的小屋》,不过这些插画不是裁切不正,就是模糊不清,而且全部没有标题栏。直到后来,英版和美版的《霍比特人》才全数收录了完整插画。霍顿·米夫林出版公司还请一位无名画家重画了一幅没有阴影的《黑森林》,这样一来,就可以用线刻法而非网点法印刷;另外,为了适应增宽的页面,出版社拓宽了《瑟罗尔的地图》的左右边缘。环衬地图使用了全红色印刷,而非黑红双色套印,并且被插入了错误的位置。

霍顿·米夫林出版公司认为,艾伦与昂温出版社的护封设计“英国味”太重,因此他们选择了《小丘:小河对岸霍比屯》用作封面、《同斯毛格交谈》用作封底,作为他们的《霍比特人》护封。托尔金觉得这样做的效果简直令人胆寒:两幅图都采用了湖蓝底色和红色边框镶嵌,画面还被护封广告遮挡了一部分。霍顿·米夫林出版公司直到发行第二版《霍比特人》(1951),才采用了托尔金的护封设计,部分版本则一直沿用至今;不过,他们更为偏爱的还是省去托尔金的装饰性设计的简单布面装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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