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袁公子 移情梦春楼(2)

“就是那个绿豆眼,说话口吃的那个啊… …”文艳垂头丧气地说。

“真是的,你还有挑客的资格吗?我告诉你文艳,现在还是绿豆眼,到时候,就是斗鸡眼、斜吧眼你也得去。你不去,你那头房的电费、水费,谁来付啊?”

“春姨,别发火,我去就是了。”文艳无奈地说。

“还有,昨天赵老板给了你多少钱,全交出来,春姨会给你

零花钱的。”

文艳磨磨蹭蹭地将一百元,极不情愿地交给了春姨。

“春姨,就这些了,给你。”

“别遮遮掩掩的了,应该还有,全部交出来。你也不是第一天在这儿了,这是堂里的规矩,客人给多少,如数交给堂里统一安排。快,都拿出来。”“没有了,春姨。真没有了,全给你了。”文艳欲哭无泪。春姨上前将文艳的小棉袄掀起,又将里面的小围兜用力扯下,在围兜的夹缝里摸出了一张折叠得非常小的十元钱。

“唉,真是伤透春姨的心了,你还藏私房钱。平日里包吃包住,给你最好的房间用,还有丫鬟伺候你,可是你对春姨还是不相信,竟然偷偷地藏私房钱。今天不对你厉害点,以后还得了。石榴,拿家伙来!”

“春姨,不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文艳听到拿家伙来,吓得哀求道。

“不打不成器。石榴,听到了没有啊?拿藤条来。”春姨咆哮着。

石榴磨蹭着拿了一根粗粗的藤条来,这就是春姨口中的家伙。平时,春姨把它高悬在门堂后面,让每一位姑娘都能醒目地看到它。

春姨一把从石榴手里夺过藤条,对着文艳就狠命地抽了上去,啪啪地抽在了文艳的身上。顿时,文艳的细皮嫩肉上就绽开了一道道口子,她疼得大声求饶:“春姨,别打了,文艳以后再不敢藏私房钱了。呜呜……”

“让你知道规矩,现在不对你严厉点,以后翅膀硬了,就爬到我头上去了。”春姨边说边又歇斯底里地猛抽上去。

一旁的石榴看着,哆嗦着劝解说:“春姨,别打了吧,看文艳

姐都痛成那样了,好可怜啊。”“石榴,你也看着点,别学她那样,偷藏私房钱就是这样的下场。”说完,春姨又是一鞭一鞭地抽打文艳。

文艳早已经痛得麻木了,只有在地上翻滚,不停地求饶。此时,苹香看见文艳被春姨打成这样,也连忙求饶说:“春姨,求你了,别打文艳姐了。”苹香眼里噙着眼泪劝说。

“好,苹香你来得正好,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谁要是敢违反堂里的规矩,就像文艳这样,家法处置,都听清楚了吗?”“我们都知道了,春姨。别再打文艳姐了。”几个女孩都一起哀声求饶。这时章勋发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切,连忙说:“别再打了,呆会儿马六要来这里,住手吧。”春姨听章勋发说马六要来,也就愤愤地将藤条扔到一边说:“今天就便宜你了,要不是章老板求情,偏要打得你浑身像斑马,

这样你才长记性。”文艳伏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小姐妹们也就上前劝说文艳。春姨见状,立刻又说:“不许再哭了,快去洗洗脸,换身干净

衣服。呆会儿马长官要来,听见了吗?”

文艳立即从地上爬起,抹着眼泪乖乖地去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马六进来了。

“春……春姨,今天是……是年三十,你……你这儿… …咋……咋这么冷清啊?”马六问。此时,章勋发看到马六来了,连忙打招呼说:“是马长官啊,我正有事找您呢。来,先喝杯茶。”章勋发为马六倒了杯茶水。“章老板,啥……啥……事啊?只要马六办……办……办得

到的,一定尽……尽力去办。”说完,他的小眼睛朝四周看了看。春姨也出来招呼马六,马六一见到春姨就问:“文……文艳姑……姑娘呢?”“急啥呀,自然少不了你的,呵呵……帮春姨办一件事,这文艳姑娘,就免费……一晚上……”春姨笑着说。“有……有……有这等好事啊,快……快说,啥……啥事啊? ”

马六急着问。“上次街市口,那位卖唱女雪婉清姑娘,你还记得不?”“记得啊,怎……怎么啦?春姨是……是……是看上她了?

要说那姑娘,的确是没话说,人漂 ……漂亮,这歌 ……歌 ……歌也唱得好听,怎么?没能留……留……留下她啊?”“要能留下她,我还能请你帮忙吗?我看那婉清姑娘的舅舅,是个难对付的人物,上次还被他奚落了一顿。”春姨说。一旁的章勋发也围坐了过来说:“春姨为了看那姑娘,把脚都扭了,看来春姨是非常喜欢那姑娘。”“是啊,我这脚脖子到现在还疼着呢。哎哟!”春姨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马六,咱也不为难你。你照实说,这事做起来难吗?”章勋发问道。马六眨巴着绿豆眼说:“这事嘛,难……也可以很难,不… …难,也可……可以不难……”“你这不是废话吗?”春姨说。章勋发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红包说:“马长官,今天年三十,先给你拜个早年了,恭喜发财。”说完,他将那红包递给了马六。马六用手掂了掂,笑着绿豆眼说:“这事情就……就……就好办了,你们等……等……等我的好消息。”

“行。马六,文艳姑娘在楼上等着你呢……”春姨笑着说。

“噢!春姨,我去了啊!”马六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哦,还有件事,你上次说给我介绍个瘦马,记得不?”春姨想起了之前马六提过的瘦马。马六头都没有回道:“春姨,现在没功夫谈这个……文艳还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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