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淘到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一想到远方的城市和风景,我就会想到那些如今天各一方的同学和诗友,更多的时候我会单刀直入地想回到香港的刘萍,我会把青春、梦想、生活、她和我融入在一起浮想联翩。人就是如此,原本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和事以及地方,只要你念念不忘地想到它们,它们就会和你息息相关。不过我心里也老觉得对不住妻子,觉得不应该这样去思念另外一个女人。
我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心里就想得越凶,有时甚至魂不守舍,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毓?好几次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都搪塞过去。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我在原来开的咖啡馆站着,矮子推着我坐到刘萍面前,瞬间与我面对的刘萍变成了嗔怒的毓?,小白菜在我身边猛拉了我一把……
从梦中惊醒过来我怎么也睡不着,一时间想起了咖啡馆的许多事,好长时间没见着矮子了,心中惦挂着他。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听到矮子的声音,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直到听得仔细了才肯定真的是矮子来了。
矮子在客厅逗子栋:“小琪哥,长得好像你爸哟,走,今天矮伯带你去溜达溜达。”边上是小白菜着急、央求的声音,“矮伯,你带弟弟出去玩,我也要去。”
我一个鱼跃从床上起身,从卧室冲到客厅,在矮子肩上捣了一拳,“矮子,昨晚梦着你,今天你就来了,梦真灵。”
“王总,你梦见我什么了?”矮子揉着肩膀问我。
“我梦见你……梦见你和一个女人好上了。”我打了马虎眼。
“哎呀,这可是好梦哟。我要交桃花运了。”矮子将我往卧室里推,“那你接着做,接着做,做到我办成了好事。”
我嘿嘿笑着,打量着矮子的变化,他比从前稍胖了一点。
“我今天上来是想把两个小家伙带出去玩,不然他们长大了不认我这个矮伯。”矮子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了个小银圈子戴在我儿子子栋手上,圈子上还有两个小铃铛,子栋手一摇发出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这可乐坏了小白菜,她抓住弟弟的小手摇个不停。矮子说:“妹妹你别慌,你也有份。”说着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汽车递给小白菜。
矮子很喜欢小孩,但他要将两个孩子都带出去玩我有点不放心,我说:“这样吧,子栋还小我怕你带不住,你带小白菜出去玩玩吧!我好长时间没带她上街了。”
“那也行。”矮子乐呵呵地应承,牵着小白菜的手上街去了。
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矮子就回来了,我看他神色不对,怒气冲冲的,问他怎么了。他一声不吭地转身要走,我这才看见他后脑勺上有血印。我一把拽住矮子,问他头上的伤。他说,没什么,只是刚才碰在了墙角上。我正待问下去,矮子跨出门跑了。
我转身问小白菜矮伯怎么了,头上怎么在流血?小白菜怯生生地告诉我,矮伯刚才在街上被人打了,好几个人拿刀指着他,把他的头往墙上撞。
再问小白菜那些人为啥打人,小白菜哭了,边哭边说:“矮伯带我去看电影,他们一个人踩了我的脚,矮伯骂他们不长眼睛,他们就推矮伯,矮伯踢了其中一个人,就打起来了。他们人多又有刀,矮伯就……就……”
听到这里我知道坏了,以矮子的脾气肯定吃不了这亏,咽不下这口气的,他急匆匆出去一定是寻人打架。
我连忙出去找矮子,到电影院门前转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他,在外面找到天黑,到他妹妹家,他妹夫说矮子有好些天没来过了。我没有告诉他们矮子打架的事,怕他们担心。从矮子妹妹家出来我去找赖死皮,看他那里有没有矮子的消息。赖死皮说矮子没有找他帮忙,要我不要慌,他马上派人四下去打听,一有消息马上给我打传呼。我这才注意到,玩传呼机的人多了起来,赖死皮的腰间也别上了一台摩托罗拉汉字机,我们互相留了号码。
回到家里我一夜没睡好,一大早起来就打赖死皮的传呼。还是没有矮子消息,赖死皮说会继续派人打听,他让我放心,矮子如果打架吃了亏,只要我一句话,他一定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