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希腊著名传记作家普鲁塔克笔下的小丑,没受过什么教育,出身低微。一个留级生,一个流浪汉,一个倒霉鬼——在维也纳一家小客栈里当了5年肮脏瘪三,跟一伙同病相怜的混球挤在一间肮脏的小屋里,在救济所里喝稀粥。这人又懒又笨,富有幻想,却与现实格格不入!后来在德国当了兵,升为下士,当过听差。到了三十岁,他穷困潦倒,失了业,甚至想用煤气自杀。在慕尼黑酒馆里,他和他那人数寥寥的党穷得无立锥之地,遭人嘲笑和凌辱。
拿破仑曾说过:“金钱没有祖国,金融家不知道何为爱国和高尚,他们唯一目的就是获利。”为了获取更大利益和镇压工人运动,德国钢铁康采恩的头头弗里茨蒂森和鲁尔煤业大王艾米尔寇道夫,看中了他,向他提供资金,接着不断有垄断企业家向他提供资金。他们为了让疯子跟兴登堡竞选,竟然替他假造了公民身份证。接着,这个外国人,一个在维也纳街头卖明信片的奥地利下流坯子,爬到了德国元首的位置。
一句话,这是一个丑陋、病弱、粗野、顽固、病态、愚昧和半疯癫的可怜虫。把他送到杜伊斯堡的精神病院远远不够,应当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无出头之日!
半个小时后,街区恢复了正常秩序,我来到马隆医生的住所。这是一栋俾斯麦时代的建筑,漂亮的门道漆着白漆,窗户也是白色,宽大雅致,常春藤沿着色调柔和的砖墙,纷乱地爬上最高的窗户。屋前没有花园,只有一道栏杆和大街隔开。栏杆上挂着一块老式铜牌,上面写着“达罗比马隆大夫”。
我揿下门铃。
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出现在我面前。他六十来岁,穿着一件深色西装,眼神严肃。
“请问您找谁?”
“您是马隆大夫?”
“我是,有事吗?”
“我叫黄仲泰,这是我的证件。”我将护照递给他。“多加叫我来找您。”我用英语对马隆说道。
马隆显得很惊讶:“多加?你……她……在哪儿?”
我朝行李箱努了努嘴,马隆会意地笑了笑。“黄先生,里面请。”他将我让进屋内,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关上房门。
我把行李箱打开,多加像一只小羚羊一样蹦了出来,她扑到马隆先生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马隆不住地安慰她,眼眶中闪动着泪花。看到这场景,我不禁背过身去,悄悄地拭去落下的泪水。
马隆握着我的手说:“黄先生,我不知对您说什么才好,您……真是一个大好人。我代表多加全家感谢您。”
我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多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我婉言谢绝了马隆留下吃饭的盛情邀请,因为还有一个人等着我去营救,我向多加做了一个鬼脸,说:“在这儿好好听话,有空我再来看你。”
马隆把我送到街口,他深情地说:“黄先生,愿上帝保佑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我点点头,转身离去,他一直站在街口,久久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