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外已是黄昏,我思考着要去哪儿,于是放慢了脚步。我前面走着一位高大的姑娘,似乎被她那摆来摆去的书包牵引着,也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走来走去。她的头发是黑色的,穿着牛仔裤。她不经意地走着,裤子却不像一般牛仔裤随着步子的起落,后面会起个皱,也不像其他布料在膝盖后有折痕。她左顾右盼,略带雀斑的脸庞很白,慢腾腾地走着,一如既往。我突然感到被挑逗了起来,因为我知道我会去跟她搭讪。我们就这样走着,一会儿几乎并排而行,一会儿她在我前面,一会儿我超过她,直到走到百老汇大道。我后来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真想把她当街按倒。当我跟她说话时,却只问她是否愿意和我去喝一杯。
她说,“为什么不呢?”可一切稍纵即逝,尽管两人的脸色还因刚才相互靠近的兴奋而发红,现在我们却并肩而行。如果我们俩有意的话,那么,急促的脚步可能会让我们更加兴奋,并随即消失在一个门后。可我们只是继续向前走着,比先前不快也不慢,还得从头开始。尽管如此,我还是试着去碰她,她只当是我不小心而已。
我们来到一个咖啡馆,这里一切都要自助。我要走,她却排起了队。我也拿起托盘放上一块三明治。我们坐到桌边,我吃三明治,她喝咖啡。她问我名字时,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叫威廉。之后,我立刻觉得自在了许多,并问她,要不要尝尝我的三明治,她掰了一点儿。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说头痛,对我摆摆手就走了出去。
我取了杯啤酒又坐下来,从挂着帘子的窄门向路上望去,能看见的空间很小,以至于其间的景象越发清晰。里面的人行动似乎很缓慢,像在演戏。他们好像不是从门前走过,而是在门前信步。女人们的胸部从来都没有现在这般好看和充满魅力,她们的样子几乎是忧伤的。好在我并无所求,只是想看看她们如何在宽大的广告牌前自得其乐地走来走去。有个女人几乎停在了门中,寻找着什么。我着实被自己欲冲向她的渴求吓了一跳,却立刻又想道:“我真的能和她怎样呢?那样无非就是不负责而已!”随之又释然了。我不可能想像与一个女人缠绵,就在我想着要向女人伸出手时,随即便兴味索然,疲倦不堪。
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份报纸,我拿过来看起来。我看着发生了的和该发生的事情,一页接着一页,感到越来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