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剧场是一篇芜杂的荒草
疯长在我露天的记忆里
那是在不演电影的日子
坐在它的某排某座
盛传在那一年谣言里的那一个人
住在放映室的二楼上
舞台的帷幕动了起来
背后传来一声咳嗽
像一种无法预知的结局
我回过头来看见了什么
像一种无法预知的结局
背后传来一声咳嗽
舞台的帷幕动了起来
住在放映室的二楼上
盛传在那一年谣言里的那一个人
坐在它的某排某座
那时在不演电影的日子
疯长在我露天的记忆里
旧剧场是一篇芜杂的荒草
——《恐怖的旧剧场》
在火车站一家装有空调的餐厅的二楼,落座之后,我和马非点了四菜一汤。我们点了“红烧肘子”这样的俗菜,令服务员小姐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声,马非说:“没错!就是它!”倒不是已经真的饿成这样,因为此行我们前去拜访的人士是个回民,准备在他那儿呆上几天。
这餐饭吃得有点过长,到后来我和马非都在死撑。这使我们白起了个大早,上午10点45分的那班车也错过了,下班车得等到1点10分。我们便在火车站广场四周硕大遮阳伞下的饮料摊上坐下来。抽烟,喝饮料,其间还有一小插曲:一位头戴遮阳帽、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妞坐在了我们那个圈桌对面的空椅上,用吸管吸着一听罐装可乐,起先我没太注意她,直到她从随身携带的皮夹里,掏出一盒绿色的摩尔,搁在桌子上,抽出一支,问我们:“有火吗?”马非欠身打着火机。点完烟,她吸了一口,冲马非一笑:“我认识你。”马非一愣。我在那一瞬间注意到他惊愕的表情:“我不认识你!”“你忘了?上次,就在这儿。”那女的说完,又用吸管吸她的可乐。“我不认识你,滚!”她迅速把那盒摩尔放进她的皮夹,走了。“这肯定是一只鸡。”马非说。结账时,摊主把她的那罐可乐也算成我们的,马非动了怒,与他争执起来。我劝马非说:“谁让你把她赶走的,这罐喝的就是她的目的。”“妈的!婊子!”马非还在那儿喋喋不休。
这是趟过路车。上车后没有空座,我和马非挤在厕所旁的拐角处,把一张新买的《足球》报撕成两份,打发时间。那时的马非还是一位三年级的大学生,学中文的,爱写诗,常来找我,他所在的学校就在我任教的学院隔壁。那年就要放暑假了,马非说他不想马上回家(其家在西宁),问我有没有外出计划,他想搭伴同行。我说我正要去拜访一位高人,一位隐士,马非听了很高兴。于是便有了我们在这七月热天气里的出发。
三小时后,车到了“鬼镇”。
“鬼镇”是本地方言对虢镇的谬称。镇子不大,出站后我们看到许多照相馆和小饭铺,不断有人上前来问:“要车不?”所谓“车”指的是一些敞篷的机动三轮,等了一排,要价不贵,五块钱上车,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没有要这种车,而是从旅行包的夹层里掏出一封信。主人在信中已经写得很仔细了:出站后坐开往宝鸡市的公共汽车,在85号信箱门口下车。
等车的时间稍显长了些,售票员执意要等人上满了才开。其实路程并不长,只有两站地。第一站是啤酒厂,我和马非都反应过来,这就是我们常喝的宝(鸡)啤(酒)的产地。第二站便是我们要去的85号信箱,售票员热情地招呼我们下车。这列公共汽车行驶在“鬼镇”和宝鸡市之间的一片大厂区,车上的乘客大都是各厂的职工,我们给人看出是外来的。
从对外的85号信箱的名称即可猜出,该厂是军工企业。前几年“军转民”时曾生产一种摩托车,可越来越卖不动了。站在厂门口,我按照信中的指示:“抬起头,向北边的塬上看,你会看到一座哨楼——我就在那上面等你!”我抬起头,看见了塬上的一座小楼,似乎还看见了点别的(信中没有的)。我看见了一道金光,一闪即逝。“我们找刘坚。”我对门卫说。我知道刘坚也是该厂警卫处的,跟这门卫同事。“找刘坚呀!他刚走,你们是西安来的吧?他等你们好几天了,我给他挂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