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科的孩子 (2)

班主任是个自然老师,头发花白,说话时嘴角存一抹白液体,老朽得简直像个草履虫儿……她不喜欢我,她叫我“活跃细胞”,我那个失望啊,为什么就不能遇到一个赏识我、懂得我的活力四射、神采飞扬的知己老师呢?如果那时候给我这样一个老师,我是一定会一个筋斗云就翻过去的……初一的时候,马马虎虎,什么都不突出,然后也什么都不积极……一直都盼着能有个语文老师来做我的班主任,结果初二的班主任是教几何的,耳聪目明,鼻直口方,我们都叫他“慧明禅师”(嘻嘻,不知道这样点名会不会挨打?:)因为慧明禅师,我开始喜欢几何,但是对物理和代数就很反感,物理老师是新来的大学生,自己连电极的正负都搞不清楚;代数老师更厉害了,上来就是一通“logloglog……”,Log的我头都大了,而且他嘴角也有唾液,我整堂课眼睛里就没别的,耳朵里也没别的。当然这是我这个坏学生的托词,人家那些学得好的孩子,不是照样津津有味、兴趣盎然吗?后来,来了个全市语文竞赛,全年级开始挑选参加语文竞赛的孩子,并集中培训,我当然位列其中。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后“李白杜甫陶渊明……”,把我们语文老师给美的,看着我们几个就差把我们给供起来了:要是别的孩子也能像你们,老师就太省心啦。是啊,我们那时候不干别的,下课就比文学常识,谁的作品啦、谁的笔名啦、谁有什么别号谥号啦等等,也背诗词、有时还填词,再然后我们这些人作文都奇好,一上作文课就兴奋,巴不得每节课都是作文才好,这期间还不包括我帮爸爸那些参加成人高考的学生写的作文,每到考试之前,几乎半个班的作文都是我来写的。三毛的书上也有捉刀帮人家写作文的回忆,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恭恭敬敬地站在我旁边,真的是很有成就感啊……后来我的作文在全市获奖,在同学中开始小有名气,只可惜物理和代数,始终都没再激发起我的兴趣,仿佛错过了花期的蓓蕾……一方面,上着文科提高班,一方面,上着理科补课班,真纠结啊!现在长大再来看,那个东西不难啊。初三的化学课,因为化学老师很棒,又能去实验教室,所以我又爱上了,毕业考试时化学分数考得也不错……

回忆了这么多,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是我这些年以来第一次回忆学校生活……其实对于母校,我绝对是充满感情的,结婚后第一次买的房子,就选在了母校旁边,因为对那里有情结啊。更渴望可以每天碰到教过我的老师。而且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的为人处世、接人待物的方式,和母校的培养有着很大的干系,我最好的朋友,也都是在中学时段交下的。有时候真想回去和大伙儿小聚一下,尤其想回去看看我的那些老师们,包括慧明禅师,以及LogLogLog……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着那一句感慨,曾几何时,我也像是章红小说里写的那个女孩一样,坐在初中部的窗前,透过窗外高大的白杨树,望向对面的高中部,然后告诉自己说:我的日子还没有来临。在章红的博客中,我惊讶地发现原来电脑报的虫虫儿也有过和我一样的经历。呜呼,这世上还有多少如我们一般偏科、敏感、爱做梦的女子?好在,我们无论绕道多久、迷失多久,最终是走上了文字这条路。

我看着自己的脑门儿,心想马上步入少年期的她,没准儿也会是这其中的一个。

大概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前不久,我在网上给她订了两本章红新出版的书,其中就有我最爱的那篇文字——《白杨树成片地飞过》……

成长,正如章红在文中所言的那样,是小人鱼一步一步由鱼变成人的过程,每一个少年都要忍痛将鱼尾变成双脚……然后一步一血印、一步一脚印地向着自己的未来走过去……只要走出来,就还是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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