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水墨觉得自己脑子里顿时轰然一响。
这时,在距离水墨所在地不到十里的树林里,偶尔会有银光一闪而过,如果有人能进入树林看一看,他一定会大吃一惊。林子里布满了兵马,但不论是在休息的战士,还是默默啃食青草的战马,行动之间都是行动有序,悄无声息。
“果然被你料中了,燕秀峰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桦树之下,银甲束身的骑士正半倚在战马身上,用手随意地梳拢着马鬃,但眼睛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树下、同样一身银甲的顾边城。
顾边城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银枪,他修长的手指动作缓慢而有力。这次他没戴头盔,漆黑的发辫也没有梳起扎髻,而是随意地垂在肩头。如果现在水墨看见他的模样,一定会惊讶万分。
说话的骑士就是那天“轻薄”水墨的人,他看顾边城不搭腔,眼珠一转又笑说:“听说那个嘴皮子挺好使的小白脸也被贬来看牛放羊了,按照黑虎军一贯的作风,他肯定被留下来当替死鬼了,可惜啊,你白救他了。”
擦枪完毕的顾边城顺手耍了个枪花,银光闪耀中,骑士只能勉强看见他左颊上的长疤微动,“救一次不能救一世,上了战场,不分贵贱,生死由命!”
“大叔,我们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死吗?”“是啊,大叔,校尉大人把咱们留在这里,不就是让我们……”天色已晚,众贱卒不敢再生火,但借着明亮的月光,依然能看出他们的表情或焦急愤恨,或阴郁绝望,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老卒子却一言不发地抽着旱烟。
小小的红光一闪一闪,劣质的烟草味有些刺鼻,一个个烟圈仿佛在昭示着众人的命运一样,悄然随风消散,不留一丝痕迹……水墨自嘲地一扯嘴角,都已经到了这生死关头了,自己竟然还能想得这么“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