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公元193年)春,我屯兵于鄄城。荆州牧刘表截断袁术粮道。袁术率军进入陈留,驻扎于封丘。黑山余贼及于夫罗等助之。袁术派其部将刘详驻扎于匡亭。我亲率大军攻打刘详,袁术赶来救援,我与袁术交战,大破之。袁术撤退去保卫封丘,我欲将其包围,尚未形成合围之势,袁术已逃向襄邑。我军紧追不舍,追至太寿,凿开水渠引水灌城。袁术再逃向宁陵,我军继续追之,袁术又逃九江—这便是六百里大追击的“匡亭之战”。直到这年夏天,我军才回到定陶。
接下来又有战事,下邳阙宣聚众数千人,自称天子;徐州牧陶谦与之共同发兵,夺取泰山郡之华县、费县,占领任城。这年秋天,我亲率大军去征讨陶谦,一口气攻下十几座城。陶谦坚守城池,不敢出战。
这一年,我军连战连捷,愈战愈强,天下贤士纷纷来投,局面一派大好。事情太过顺利,我心下反倒生出一丝不安,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妻小早已接到身边,我想将一直隐居于琅琊的父母也接来。想到便做,我即刻派泰山太守应劭前往琅琊去接父母大人。
去了半月,不见人归,也无半点消息,我愈加担心……
某日,一位衣衫褴褛的应劭部下士卒仓皇逃回,连滚带爬痛哭流涕来报我:“主公!大……大事不好了!归途之中,陶谦属下都尉张岂杀了令尊、令堂大人及您叔父曹德全家老小四十余人,还有随从百余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还将全部财物掠走了……”
我话未听完,便眼前一黑……
脸上像被人用凉水一激,我苏醒过来,醒来后谁都不认,四下只寻那逃命归来的士卒,命其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讲述一遍。原来应劭带着他们一行到达琅琊找到父亲,父亲看了我的书信后便准备上路,第二天便与母亲和叔父一大家子一起上路了。途经徐州时,陶谦到城外亲迎,迎进城去,大摆筵席,款待两日。父亲要走,陶谦又亲送出城,特派遣部将张岂率领五百士卒随行护送……行至华县与费县之间,突降暴雨,只得在一古寺投宿,半夜三更,张岂上下,突然动手,见人便杀,古寺之内,雨水洗不白血水……“主公,我亲眼看到您叔父曹德大人提剑出看,被人搠死;令尊大人带着令堂大人想逾墙逃走,令堂大人胖不能出,令尊大人只好带她躲进厕所,一队乱军冲进厕所,将二老砍杀,丢进粪池之中……”
“不要说了!”我大吼一声,两手攥出血,双目喷出火。
我让这名逃回的士卒下去休息,传令各位将领前来大帐听命。
怒不可遏,我咬牙切齿对众将道:“陶谦这个天杀的,纵兵杀我父母,此仇不报,岂为君子,禽兽不如!各位听命:荀彧、程昱,你二位统军三万去守鄄城、范县、东阿,其余将士全部听我调遣,尽随我杀奔徐州,血洗此城,诛杀陶谦、张岂!夏侯惇、于禁、典韦为先锋,但得城池,不分军民,杀无赦!”
闻听我言,诸将义愤填膺,群情激愤,杀气腾腾,令我稍感安慰。
当下便出发了!
行至半路,便打一仗,突然遭遇一彪人马,大约有五千人。原来是九江太守边让,素与陶谦交厚,听说徐州有难,亲自率兵来救。这个多管闲事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命夏侯惇截杀之,分割包围,统统剿杀,一个不留!
某夜,有报:“陈宫求见!”
“哪个陈宫?”
“就是不辞而别的那个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