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卡萨心碎(1)

“我猜卡萨布兰卡一定有很多破碎的心,你知道我从未真正地去过那里。”这是那首沙哑深情的歌中所唱。初到卡萨,我也想,纵然这里没有那个英雄美人的故事发生,但这么浪漫的城市,一定有很多浪漫的爱情。住一段,了解它,便不这么想了。它不是假日里就能诞生爱情的罗马,不是可肆然相恋的巴黎东京或其他什么地方。当然了,如果两人同为游人,那也有可能。但即使这样的爱情,也不能在这里自由展开。在欧洲,甚至在今天的北京,相恋的年轻人随时随地拥抱接吻不足为怪。但在卡萨,不会有这样的情形。拉手走在一起的男女都基本没有。不仅如此,男人和女人走在一起的都甚少(他们去专门的地方约会)。他们是男人和男人一起,女人和女人一起。当然了,谁都能看出,这是男权社会。不管多早多晚,咖啡馆里,都有一群群中年之上的男人,三三两两打牌聊天。或独自一人,喝咖啡,看报纸看电视。摩洛哥还要开放一些,在我居住过的突尼斯,虽说咖啡馆遍布,但基本是男人咖啡馆,女客不受欢迎。哪些咖啡馆可以让女人进,门口的牌子上会说明。街上也无公共厕所,要想方便,只能进咖啡馆。对外国女人,他们会客气点,借你卫生间的钥匙。但到了小城市,嘿,那只好自己忍着了。我不知是否因为这个缘故,街上的闲散之人基本是男人,绝少女人。

有一点颇奇怪的是,在埃及、突尼斯的大城市,穿袍子、包头的女人不多,戴面纱的基本没有。但在开放的摩洛哥,却满街都是裹得严严的女子。

裹得再严,也有包不住的爱情。

在阿盟广场,娜吉娅和马里恩认识了。那时是春天,成排的棕榈树下,绕着修剪好的爬藤植物。木槿树篱上,一朵朵红花安然绽放。

“请问,诺特达姆路德教堂怎么走?”马里恩上前询问。娜吉娅指给他。结果当娜吉娅从医院看完朋友出来,在阿卜度勒谋门街口,看到马里恩还在找那所教堂。他不是故意与娜吉娅相遇。他正在问医院左边那花店里的人。可惜花店的人都不懂英语,虽明白他地图上所指,但解释起来颇费劲。马里恩无奈地耸耸肩,然后,他扭头,欣喜地看到娜吉娅。

怕他再走错路,娜吉娅便把他带到那里。圣彼得教堂、圣家族教堂、百花教堂……可以说这世界上最著名的教堂马里恩都看过了。而诺特达姆路德,这个没名气的教堂,因为卡萨没什么能参观的才会让人前来的教堂,却被马里恩深深地记住了。

教堂门口有棵五层楼那么高的橡皮树。在马里恩为北非如此高大的树惊异,一下子跑进去后,才发现领路的娜吉娅没有进来。娜吉娅向他挥挥手,赶忙走开了。身在此城,当然没兴趣进来,简单的马里恩只这么想。只去教堂参观,从不礼拜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娜吉娅异教徒的身份。

建于1956 年的这教堂,倒是有些特点。800 平米的彩绘玻璃,具有浓郁的阿拉伯风情,这在天主教堂中绝对少见。

不知那天的时光流转是否出现了问题,马里恩在电子学校白绿相间的楼前徘徊时,又看到了娜吉娅。

“阿盟广场的西北边,还有一个天主教堂。”娜吉娅说。

马里恩笑了:“我现在是去找别墅艺术馆。”

艺术馆要到11 点才开门,娜吉娅建议他先去别处转转。

“该去的我都去过了。”马里恩看着她说,“我觉得你在这里,是为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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