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大概你是把那些“陈旧”的五四时代的东西读得太多了,把自己紧紧地关闭在你自己所制造的小圈子里,做着往日陈旧的英雄式的美梦,设想着你周围还布满了“那么多老腐败的道学尸影”。先生,已经没有了,已经没有“那么多老腐败的道学尸影”了。先生,中国人早已发现了他们自己的道路,已用不着你坐在小房子里“悲天悯人”了;中国人早已发现了他们的缺点与优点,中国人是会奔向“几条现代化的道路”的,但我敢打赌至少不是“该脱的脱掉、该露的露出”。我们这一代的伟大不是在学习别人颓废的末节;我们这一代的伟大是在有人肯不计名利,埋头苦干,给未来的中国以无穷的希望。李先生,请先不要写洋洋洒洒千万言的答辩,请你多想一想,多看看“新”的东西,或者最好先脱掉你引以为傲的长袍马褂,走出你自己所造的象牙之塔……李先生,请不要再鼓吹你的“现代化”了,台湾的崇美程度早已超过了你的鼓吹;台湾来的女孩子的“扭扭舞”早已跳得比美国女孩更好了,再鼓吹,可能台湾的“美化”程度要超过美国了。
我借抄这位留学生的信在上面,同时决定听他的劝告,不写“洋洋洒洒千万言的答辩”了。也许我能设想一下留居国外的一位爱国青年朋友的心理状态,也许我能大梦初醒,不再“设想”“布满”在“周围”的“那么多老腐败的道学尸影”。我盼我真的发现这些“尸影”“已经没有了”;我盼这位青年朋友的“打赌”真的赢了!
三、另一件很巧的事是,一位留在中国的美国人,似乎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美国大使馆的专员、美国新闻处的副处长司马乐天(Jonh A. Bottorff)先生,居然在他家里的一次聚会中,出示这篇《从一丝不挂说起》的英译本给我看。我想到这位在中国的美国人和那位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觉得真是一个好对照。
四、我这篇文章发表后8个月,台北出现了一家教育厅备案、教育局立案的“阆姗美术补习班”(一位师范大学的毕业生主持的),因为有“裸体摄影”的科目,闹得满城风雨。谁说这不是一个“观念”的考验关头呢?去年流行的脱衣舞,据今年3月2日《民族晚报》的一篇《脱衣舞内幕》所载,已形成了“禁者自禁、脱者自脱”,“睁眼闭眼,皆大欢喜”的余波,不知道此番“人体画室风波”又会“波”成什么样子耶!(1963年5月22日)
五、1933年9月4日杭州《民国日报》有一条新闻标题是《宁波公安局严禁女子奇装异服》,副标题是《为维持风化实有厉禁必要,倘敢公然过市立加逮捕》,内文如下:
[宁波快信]宁波公安局昨出示严禁女子奇装异服。特为抄录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