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往往在绝望时开出新的道路
柏拉图曾说:“人类对于不公正的行为加以指责,并非因为他们愿意做出这种行为,而是唯恐自己会成为它的牺牲者。”
谁也不想生活在一个毫无底线的比坏型社会里。独裁者没有资格以道德和文化来回避法治建设、政治改革,而每一个公民,亦没有权利因制度之恶,便纵容姑息人性中的残酷和冷漠。
广场效应表明,群体的理智远远不如个体。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被清洗,不用多久,墙上就会布满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人,如果做了缺德事却无人追究,那么,更多的人便会毫不犹疑地跟着做,不觉羞愧。
于是,所有人都义无反顾地分饰两角:现实中的沉默者,网络上的卫道士。
值得庆幸的是,良知未死,至少还存在于0和1组成的硅片上。
人的价值是至高无上的,故有“人类社会”一词。而现实的情况却是,人要为钱服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货币化,人成了钱的工具。
当所有事物都商品化后,人本身就丧失了价值,整个社会将会被冲垮。
随之而来的便是富人视穷人为草芥,穷人视富人为仇雠,怨声载道,人人自危。
在官员知法犯法不是新闻,依法治国才是新闻的时代,抛开制度变革不谈,每个人都应扪心自问:如果体制有毒,个人在其中的罪孽就可以赦免么?
1964年,纽约皇后区发生了一起令人震惊的案件。刚刚下班的酒吧经理吉诺维斯在即将抵达公寓时,遭到一个持刀歹徒的劫持,欲行强奸。她大声呼救并反抗,歹徒向她连刺几刀。38户邻居听到了呼救,目睹她垂死挣扎,却无人出言阻止,直至歹徒逃离,才有人打电话报警。
吉诺维斯因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死去。
此案在美国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并因此诞生了“吉诺维斯综合症”一词。心理学家用“旁观者效应”来解释不肯伸出援手的看客心理,在马克思的表述里则是“异化”。
19世纪的问题是上帝死了,20世纪的问题是人死了。从卡夫卡到萨特,一个相同的主题是:发达工业社会使生活于其中的人成为单向度的动物。它们丧失了自由和创造力,不再跳出同A4纸一般千篇一律的现实生活,向往和追求诸如诗意、浪漫、敢爱敢恨、拔刀相助等形而上的事物。
对于这种枯萎而绝望的现状,马克思的解决方案是推倒资本主义社会,而弗洛姆则主张社会改良和道德重建:“在一个健全的社会中,人不是他人达到其目的的手段,而永远是他自己的目的。因此,没有人被别人当做手段,也没有人把自己当做手段,人可以展现他身上人性的力量。一切政治和经济的活动都要服从于人的发展这一目的,使人成为他生活的主人。”
康德也曾说过:“人类在内心里有其尊严,因此他是万物之灵。而他的根本义务也在于不去否认其人格当中人性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