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君臣问对皇太后怒斥群臣 5

太后轻轻舒了口气,缓缓站起来,由两个宫女搀扶,走出这间宫闱书房,往寝宫安歇去了。

第二天,在重华宫东侧的漱芳斋,太后与七王爷奕密谈了一个时辰,结果使太后颇为失望。本来她单独召见七王爷奕是做了一番考虑的:奕是咸丰帝的七弟,赫赫有名的醇王,权势地位在大清朝中不在奕之下,尤其他是当今皇上光绪帝的生父,这种殊荣其他皇亲国戚望尘莫及。另外,奕还是太后的妹夫,他的正福晋柳儿是太后的亲妹子。出于这几层关系,太后素日对奕另眼看待,委任他为御前大臣,交给他统帅拱卫京畿军队的大权。可是奕这个人,才识浅陋,资质平庸,胆魄和谋略较奕远矣。在太后眼里,三个奕捆一块儿也斗不过一个奕。只是奕在群臣和王公大臣中还有一定的影响,拢住他作为帮手,至少不能让他跟奕站一边去。在漱芳斋,太后先把张之洞等人的奏折让奕看,然后问他有什么主张。醇王爷不假思索地说:“拒俄约,诛崇厚,以谢国人。”这话正对太后心思,她微微点头。然后又问他,如果俄国人兴师寻衅,该怎么办?醇王爷口气倒也坚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太后问他何人可统兵拒敌,他先说李鸿章,后又说刘铭传和鲍超。太后又问他倘若俄国人从陆地海上同时来犯,如何抵御?醇王爷支支吾吾,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加强大沽炮台的防守,一会儿又说增兵威海,设防江南,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后便不再多问,她再次深信不疑,她这妹夫加小叔子也就是敲敲边鼓、摇旗呐喊的本事,远远不具备总览全局、运筹帷幄的才智和能力。

随后,太后又召见了惇王爷奕誴。奕誴在几个王爷中排行第五,皇族中也称其为五爷。这位五爷只会坐享荣华富贵,不大热心国事成败和权力争斗,他生性憨厚、愚拙,太后向他垂询,自然也是白耽误工夫。不过,她摸清了这两位王爷的基本态度,他们都支持杀崇厚,拒俄约,这就够了。她决定最后召见恭亲王和几位军机大臣。

第三天上午,奕和宝鋆、沈桂芬、王文韶、董恂等在太监接引下,来到养心殿东暖阁。由于是君臣正式商议军国大事,慈禧太后请了慈安太后和光绪小皇帝一起听政。奕等叩头请安后,慈禧太后首先发问:

“老六,交下去的折子你们都看过了?”

“回太后,臣等都看过了。”奕站着小心答对。

“几天之内一下子递上来这么多的折子,又都是谈同一件事,这是大清朝开国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的事儿吧?”

“确实不曾见过。”

“你们身为军机大臣,朝廷中枢栋梁,对群臣的奏议,也总该有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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