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另一个男声响起,“老子我和老马不同,分到的任务是在城里追击那些残兵。进来大概有一千来号人吧,结果被弟兄们一阵乱砍,最后追到北门那边也就剩下两百多人了。就在老子想上去再爽爽的时候,刘头儿就拦住大伙儿了,说是有人去收拾。当时还纳闷呢,谁呀?后来才听说是丰大人一个人去守北门了,好家伙,两百多人啊!一个白面书生百人斩啊,那是何等的豪气!”
“真的是他一个人干的?”问话的人语带质疑。
“真的!老子可是看到将军和殿下冲到北门外,然后抱着昏迷的丰大人回来的。最后打扫战场时才发现,北门外全是雍军,没有咱们兄弟的影子。特别是打头进城的那个三角眼,是被生生扎在树上的,死相真他妈惨。”
“怪不得啊!”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怪不得丰大人能压倒殿下啊,原来是有真功夫。”
“哈哈哈……”笑声有些诡异,“不知道在炕上,殿下和大人哪个是阴哪个是阳啊?”
“废话,今天不都看到了吗,丰大人在上面啊!”
“不对!北营的人说殿下强,下午他们亲耳听见的。”
“妈的,老子说大人是阳就是阳。”
“屁!王孙贵族哪是随随便便给人压的!”
云卿霎时明白,她脸颊滚烫,狠狠地瞪了眼白色的帐篷。好的不想,尽想些乱七八糟的!她气呼呼地转身,疾步往回走去。越想越不对,下午那会儿凌翼然那家伙分明有意让人误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她呼吸带寒,脚下生风,无视门卫的行礼,狠狠地撩开帐门,怒气腾腾地冲了进去。
凌翼然散着头发斜倚在矮榻上,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总算回来了,再晚点儿水都凉了。”
嗯?水?云卿绕过用几块帆布搭起的简易屏风,只见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六幺正举着木桶往里面加水,“回来了,马上就可以洗了,请稍等片刻。”倾身望去,凌翼然半掩面容,露出的那只眼中透着淡淡的笑意。
受苦什么的她不怕,可这一连数日不能净身让她难过得很,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云卿眉梢轻拢,不情不愿地开口道:“谢谢。”
凌翼然的黑眸亮得有些异样,“不用。”他道。
“这些是殿下让小的为您准备的。军营不比家里,您就多担待些吧。”六幺将一包东西递给她,露出讨喜的虎牙。
“嗯,有劳了。”云卿接过东西,点了点头。
六幺闪到屏风外,道:“殿下。”
“去门口守着。”
“是。”
云卿取出换洗衣物,散下头发,不放心地看了看屏风外。只见凌翼然一本正经地拿着书卷,面部表情很是正常。她微微定心,打开那包东西,香胰子、丝瓜囊,最后还有一卷棉布,她定睛一瞧,脸上飞起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