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西风入闽关(3)

浑蛋,什么勉强,明明就是正中下怀!

对她的白眼,凌翼然欣然受之,他坐直身子,正色道:“竹肃打算在这儿安营扎寨吗?”

“是。”月杀敛容答道,“将士们已经连续奔行了十多天,该是时候休整一下了。”他走到地图边,目光深远,“更何况,先前夺的几个州皆是前幽旧土,原本就是君统不稳之地,兵法上称之为轻地,轻地易取也。一旦过了这闽关,”月杀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就深入到了荆国腹地,在此之前一定要养足兵力,打赢这场夺关之战,务必要以全胜之势踏入重地!”

“嗯。”凌翼然颔首,“竹肃你全权做主吧,有什么需要就跟本侯提。”

“主上不留下来参听军政吗?”月杀眼中有几分迷惑。

凌翼然勾起嘴角,目光灼灼,“擅兵者,谋之,本侯信你。”

月杀动容,“谢主上!”

他真是精通御人之术啊,云卿幽幽地看着那双深沉的桃花目。若那御座上坐的不是他,那将会是何等的遗憾。

见她看来,凌翼然美目轻转,调笑道:“怎么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本侯,迷上了吗?走吧,到我们的帐里去!”

云卿咬着牙,尽量不去理会那微扬的语音。她委屈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不情不愿地跟着他离开。

真疼,她揉了揉腰上的伤,应该淤青了吧。

“怎么了?”凌翼然停下颇为轻快的脚步,皱眉回视。

“没什么。”她敷衍道。

他不满地眯起眼,慢慢走来,突然出手抚上她的腰际。

“疼!”云卿头皮发麻,怒叫一声。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刚才还忙着搭帐篷的士兵傻傻地站着,瞠目结舌。云卿恼怒地退后一步。

“怎么回事?”凌翼然声音低沉。

云卿撇了撇嘴,“原本就伤了,刚才在马车上又加重了。”

“哦!”四下传来暧昧的应声,众人眼中尽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咦,怎么一个个眼睛都绿了?云卿不解,凌翼然倒是心领神会。

“都是本侯的错。”他俯身像是耳语,实际声音却格外清晰,“今晚,本侯会好好补偿你。”

说完他猛地回头,刚才还伸长耳朵的士兵们快速立正,动作急如闪电。

云卿莫名其妙地环视四周,思忖了好久都没弄明白。军营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嗯,太奇怪了。

晚饭后,她一个人漫步在军营里。远处群山渐渐融进夜色里,风带着些许寒意在平原上刮过,炊烟袅袅升起,营帐里飘浮着诱人的饭香。

她举头望月,身笼清辉,享受着大战前的宁静。

“妈的,世道变了!”身旁的帐篷里传来一阵粗鲁的笑声,“老子以前最瞧不起娘娘腔的男人,可是啊,这丰大人真让老子服了!”

丰大人?是在说她?云卿不禁驻足。

“可不是!娘的!二子你再笑!再笑老子抽你!”

“好好好,老杜、老马你们别恼啊,我不笑了还不成吗?”

“当时老子和老杜可是在城内啊,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紧急,就往城下那么一瞧,嘿!密密麻麻全是人啊,要是真打起来,咱们肯定不是对手。结果丰大人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

“老马你当时是不是躲在大人的怀里啊,怎么就知道他心没跳?”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

“死小子,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帐内传来打闹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闭嘴,总行了吧!”

“蹲好咯!”先前那个有些粗哑的男声再次响起,“丰大人一挥手,嘭的一声城门就砸下了。而后埋伏在树林里的弟兄就卯足了吃奶的劲又敲又打又喊又叫,那些雍兵就傻了眼了,特别是他们的头儿,像受惊的耗子似的一下子就从马车里钻出来,发着抖爬上马,那样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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