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梅雪夜访妹妹家,梅雨家丑不外扬(3)

“怎么着呀?”梅雪问道。

梅雨说:“还能怎么着,‘骚’呗。”她学着杨红叶的口音说,“‘亲爱的,我想死你了。’你听听,骚到家了。我心头那个火呀,一下子窜了上来,我没有客气,把那骚货狠狠地骂了一顿。”

“哦,原来是这样。”梅雪若有所思,“于是你就和郜子达打起来了?”

“嗯。”梅雨说,“你说姐姐,我该怎么办呀?”

梅雪长长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说咋办,还能咋办?现如今的男人,不要说像郜子达这样偷偷摸摸的,公开包养小三小四的,又有多少?”

“别人包养小三小四我管不着,自己的男人我不能不管。”梅雨怒吼道。

“那你能怎么样,离婚?”梅雪停了一下,望着梅雨说,“人家郜子达巴不得呢。现在不像过去,过去是男人怕离婚。可现如今呢?反了,是女人怕离婚。男人离了婚,成了香饽饽,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抢着要呢!可女人呢?大姑娘都嫁不出去,成了‘剩女’,谁还要离了婚的女人!”

“可我忍不下这口气,”梅雨有点不甘心的样子,“你说这是什么事,这骚货欺负了我不说,还给我们梅家戴了绿帽子。不行,我得告诉梅能,不能轻易饶了她!”

梅雪轻轻地摇摇头,悲伤地说:“梅能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天喝得醉醺醺的,外边的时间多,着家的时间少,谁的劝也听不进去。不仅固执,脾气也不好。你要告诉他,说得不好,动手动脚的,闹得满城风雨。这个时候,郜子达刚刚当了科长,据说梅能也嚷嚷着要调职呢,这些龌龊事张扬出去,对谁都不好。你说呢?”

梅雨无语,她沉默了一会儿,不情愿地问:“那就这样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么样呢?”

“至少教训教训郜子达!”梅雨怒吼道。

梅雪左右看看,无奈地笑笑说:“说是去买水果,一去不复返,这个郜子达!”

“什么买水果,见你来了,怕我当着你的面揭了他的丑,那驴脸上挂不住,找个借口逃避了。”梅雨忿忿地说。

梅雨说得对,郜子达出了家门,踅到一家水果店里,转了一圈,踅出门来,信步走在大街上,想着刚才的事,就懊悔在洗澡前没有把手机关掉,让老婆抓到了把柄。反过来一想,这个杨红叶,闲着没事,发什么肉麻的短信,让他在老婆面前,长上十个嘴也分辩不清。而且老婆还给杨红叶打过电话,不知她俩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这样想着,就要掏手机打给杨红叶问个究竟,可一摸手机套子,空的,才想起来,手机还在老婆的手上呢,就越发懊丧起来。

这样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人民广场,这里华灯初放,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屏幕上播放着花花绿绿的影像,看不出是什么节目。音乐喷泉四周,围绕着天真的孩子们,互相追逐着,叽叽喳喳,嬉戏玩耍,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广场的另一边,是一溜儿啤酒摊子,空闲时间,特别是晚饭以后,男男女女聚集在这里,三五成群,要一扎啤酒,一边喝啤酒,一边打牌聊天,乐此不疲。因此,人民广场便被戏称为确切而富有诗意。郜子达正在这儿徘徊着,只听有人叫他,他左顾右盼,闻声看过去,见是倪布然向他招手,就走了过去。倪布然和艾妮几个坐在一个摊子上,郜子达和他们握手寒暄了几句,坐下来。艾妮给他倒了杯啤酒,他呷了口啤酒,问倪布然:“怎么样,还适应吧?”

“还行,”倪布然反问,“上任了吧?”

郜子达点点头,稍停他说:“你们研究人类学的,研究不研究婚姻家庭?”

倪布然呵呵一笑,说:“家庭是人类社会的细胞,婚姻是人类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当然是人类学研究的重大课题了。”郜子达点点头,倪布然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样一个问题,”然后开玩笑道,“该不是家庭出什么状况了吧?”

“没有,没有。”郜子达稍许有点紧张地否认道,“我随便问问。”

“哦,”倪布然说,“没有问题就好。”

艾妮望着郜子达,开玩笑道:“能有什么状况,大不了有点婚外情什么的,也大可不必大惊小怪。”

“艾女士倒也大方,”郜子达回敬道,“仔细想想,也就那么一回事。你不听有人说,男人没情妇,活着不如猪,女人没情夫,还有啥情趣。时尚如此,想洁身自好都难。”

“谬论,”倪布然抨击道,“简直是谬论。”

“谬论不谬论,你研究一番,不就搞清楚了?”郜子达说着,目光停留在倪布然的脸上,神情有点怪异,他说,“哎,倪教授,嫂夫人可是官场上混的人,接触的又都是三教九流,你可防着点,不要哪天戴了绿帽子还浑然不知。”

“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这儿来了。来,罚酒一杯。”

“好,我认了。”郜子达说着,端起酒杯,一扬脖子,一饮而尽。

他们这样说笑着,倪布然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婆沈惠贞的。接完电话,他摊开两手说:“对不起了,家里有点事,我得先走一步了。”

他们互相望望,艾妮说:“时间不早了,散了吧,有机会再聚。”

“好吧。”其他几人异口同声地附和着,结了酒钱,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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