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胡适也与他康乃尔大学哲学系的同学客鸾女士(Marion Crane )颇有过从。⑤无论如何,胡适与韦莲司相识的时候,他在与异性的交友上,已经是宝刀初试,而不再是他日记里所描述的容易“面红耳赤”的人了。他欣赏韦莲司、为之击节是很可理解的。在有朋如此、夫复何憾的欣喜之余,他自豪地在日记里说:“余所见女子多矣,其真能具思想、识力、魄力、热诚于一身者惟一人耳。”⑥值得玩味的是,这句话称赞的固然是韦莲司,但也流露出那种男性“阅女多矣”的自得之情。胡适日记里所记的,跟他写给韦莲司的信,有如天壤之别。因为就在他夸口说“余所见女子多矣”,不过五天的时间,胡适就为了本节开始所述那件“独处一室的风波”,跟韦莲司表示他十年以来,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说过十个字以上的话。
①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一册,146 页。
②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一册,252-254 页。
③ 朱洪,《胡适与韦莲司》,3 页;郭宛,《胡适:灵与肉之间》(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5),70 页。
④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764 页。
⑤ 胡适一向把Crane 的姓译成客鸾,见《胡适留学日记》,第三册,655 、658 页,只有一次译成克鸾,即第四册,957 页。
⑥ 胡适,《胡适留学日记》,第二册,524 页。
韦莲司与胡适交往的大略,其实胡适在《留学日记》里交代得很清楚。即使没有那些在他死后三十多年以后方才公开的来往信件,其大致的轮廓已经俨然若现。早在1962 年,在周策纵先生出版其巨著《五四运动史》(The May Fourth Movement: Intellectual Revolution in Modern China )出版两年以后,他就写了一篇《胡适之先生的抗议与容忍》。在这篇原载于留美学人所发行的《海外论坛》的文章里,周先生用他的学养,以他对五四、对胡适的认识与了解,光凭胡适《留学日记》里的资料,为我们生动、而且意有所指地勾勒出胡适如何是“闺阁中历历有人”,以及他如何受到她们的“吸引和鼓励”而被“‘诱’上梁山”了。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