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看着原德孩沉默不语,他不再解释什么。走到窗户下解了腰带露出屁股来要原德孩看,果然那腰尾骨上有手掌大一片青黑。原德孩扫了一眼,把脸扭向一边说:“丢人!”

这武功师傅临来前用了灯头上的黑灰抹了一把腰尾骨,他知道没有哪一个富人会低了头看他的屁股。系好裤带,正了正身子,走到原德孩面前说:“俺一个河南人,自幼父母双亡,穷途无路,不得不混迹于江湖,先是参加义和团和老毛子干,后因时局不稳回家种田,但俺的心里始终记着俺是一个习武人。懂什么不懂什么,都该懂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的行规。就算少爷您不相信俺,俺一文钱不要替原府保家护院到老,俺有二心二话,天上的五雷掀了俺的天灵盖。”

原德孩看到面前站着的人,脑袋削得不留一丝虚浮,因了光亮看上去也比寻常人大,外表看上去有一股霸气的人,内里往往都感到稀软得似一盆糨糊。盖运昌又不是习武之人,怎么能把他的屁股顶出一片黑青?想着这厮不是江湖骗子,怕也是玩花腿的人,心里恶得不想再理他,要他下去。这种人中看不中用,留久了怕惹来后患,决定和父亲商量后辞退他。原添仓心里也已经觉得这厮是在羞辱自己,拿他的屁股羞辱人,这是原家有史以来没有过的事情。父子俩商量了结果,就算是让他走也不能就这样子走,总得让他缺了什么,好让他知道做人该长了记性。这事不宜在原府下手,定下计策,要人半路出手。等叫来府中护院家丁密谋好事情,差人叫那厮来,才知那厮已经出府,早已不知去向。父子俩自叹一番,哑巴吃黄连,有气无处出,一时间郁结在胸。原添仓冲着门外左手托着右手的夹板,一阵咳嗽,原德孩急忙上前扶了,却发现咳出来的痰里有几缕血丝。扶父亲躺下后,他觉得胸口上的气憋得要爆了,想不出一个撒气的地方,郁闷得一个人往自己屋子里走。

盖秋苗正抱着孩子要孩子撒尿,嘴里响着欢快的吹气声,孩子在她的怀里一挺一挺,她嘴里的吹气声就越发提了调子高起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原德孩走过去抱过孩子来说:“他不想尿,你硬强迫他,嘴里叫得和黑老鸹一样,你给谁叫丧呢!”

盖秋苗无端受了羞辱,怎么也想不到丈夫是说自己,就盯着原德孩问:“你是说我?”

原德孩说:“说你。就说你个丧门星惹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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