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1)

一路上顾不得看风景,潞水河流动的声响分明是木屑堆积而成,所有人无话,谁说话,谁的话就像一丝明火,一点就要着了。心里交织着痛,憋屈着走回原府。原德孩看到父亲成了这个样子,想着事情不可以这样就了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不是简单一个“闹”字,是有预谋的。不管事情接下来如何发展,接骨头要紧,差人叫了接骨头的刘起富过来。刘起富上下捏了胳臂,明确地告诉原德孩,这胳臂不是脱臼,是断裂了。这个岁数的人,本来骨头就脆,经不起磕碰,裂开了还不好长,怕不是一两月的事情,要过了百天才能动。能否长好还是未知,弄不好要落下毛病。

原德孩不吭声。

原添仓说:“你说的我都知道。”

刘起富从父子俩的表情上看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然怎么会一个月不到,自己连着进了原府两次。自己是三十年没有进过原府的人啊。也不多问什么,这和给皮家兄弟接骨头不一样,这事得藏着。用了夹板夹死原添仓的胳臂,缠了生白布,用一条吊带把胳臂吊到脖子上。临走原德孩安顿他不要对任何人讲老爷伤了胳臂的事情。这一安顿让他明白了,自己是什么也不该问,不能问。安顿了要注意的事情,也不多话,说有事叫他,起身走人。

送走刘起富,原德孩叫来武功师傅想问清楚当时的情况。这武功师傅为了开脱自己,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计策。原德孩问他原委,他说,是那个端水烟袋的人照屁股顶了他一下,他不防备撞了老爷。

原德孩一下动怒了,一根指头戳过去:“你敢肯定是他!”

武功师傅举了手照着自己的脸先掴了几个巴掌说:“俺是外人,俺来做啥?古话说,明枪好挡,暗箭难防,他照着屁股暗算俺一下,习武人没有二心,咋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你们还和原家是亲戚呢,俺当他是君子,要知道他是小人,说啥这档子事也不会发生。俺一个雇来的习武人,因何要和老爷过不去。俺是提了脑袋出来做事的,您是聪明人,俺一说,您就明白了,俺的腰尾骨上怕是还有一块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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