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到主人挑着兰要准备出发。没有看到它,吆喝了两声,它故意没有发出孩子般撒娇的声音。
也就是在这时候,它闻到了那一片高地上有一种等待了一夜的气息传过来。狗抬了一下头,同时竖起两只耳朵,正准备换季,毛色有些杂,那是常年不能够填饱肚子的结果。狗冲着高地撒开四只蹄跑过去,它的跑是欢快的,一丛灌木下,收住了蹄脚,它看到了它想要得到的东西—— 一个家丁的宿夜粪便。当狗把头伸到他的屁股下时,那个家丁大叫一声,提了裤子没命似的喊着往地头跑,狗冲着他跑去的身影仰起脖子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从远处走来的李旮渣和盖运昌站下了,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甚至不知道那只狗要做啥,但是,他们知道,狗的叫声彻底毁了一块上好的坟地。
李旮渣看到还没有挑了担子走远的聂广庆,有些气急地说:“你把那只狗叫回来拴住。”
聂广庆回了回头没有停下脚步说:“它是饿了,狗啥时候饿得不吃屎了,这日子就好过了,做什么要计较一只狗。”
李旮渣晃动着麻秆样的身子捡起一块石头照着聂广庆的后身板打过去。
盖运昌指着他的后脊梁喊:“站住,你个讨吃要饭的,你个穷鬼,你还敢走,你知道你做了啥事情了,你把你的狗给我拴了!”
聂广庆放下担子,知道惹祸了,却不知道惹了什么祸。赶紧走过来,他的脸儿因为日照被阳光晒得紫红,经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越发紫红了。
聂广庆冲着高地上的狗喊:“黑,回来!”
狗掉转了头,很满足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