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说:“你要去哪儿?”
聂广庆说:“俺去问问,他们要做啥,占了地也不留个话。”
女女说:“别说僵了,问问清楚就回来,种着人家的地呢。”
聂广庆钻出地窝子时,看到头顶的月亮,月亮是半圆形状,月光和朦朦的夜雾浑然一体。聂广庆看到有四盏灯光袅袅地悬浮在远处无风的空虚中。走上起伏的田垄,穿过一丛灌木,看到自己的影子像一团黑跟着走,有几声残存的蛙鸣从身后的苇箔中冒出来,他大声咳嗽了一下,想告诉对面的人,有人过来了。
听到咳嗽声,李旮渣起身从地中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示意聂广庆不要走近这块地。聂广庆停下了脚步等李旮渣过来。
李旮渣走近了,聂广庆问:“李阴阳,你们用这块地做啥?”
李旮渣说:“咋的了草灰?”
聂广庆说:“这地是俺用了三个月开出的,俺打算来年春上种晚豆。”
李旮渣说:“你是说,这地是你的?”
聂广庆说:“那倒不敢,只能说是俺下了功夫,是俺租下二东家的。”
李旮渣笑了笑。看了看远处,远处有一种深不可测广不着边的空旷,王莽岭蜿蜒着像龙脊一样腾挪着远走了。李旮渣挺了挺脖子,觉得这人才叫有意思,在这地方敢说这地是他开的,他开了这地这地就是他的了?哈,他一定是这么想的,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李旮渣说:“你是觉得这地你是下了功夫是不是?”
聂广庆说:“是俺用了三个月时间开的。”
李旮渣说:“谁让你用了三个月时间?”
聂广庆不说话了。
是他自己用了三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