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恩在厨房里洗一个盘子。托比越过他伸手去拿滴漏板上的一个杯子的时候冲他微笑了一下。“你好吗？”康恩问。
“很好，”他说，“我倒点水。”
他正要离开厨房走回楼上的时候，康恩转过身说：“托比？”
托比疑惑地看着他。
“你觉得你很上流社会吗？”
托比笑道：“我？”
“对。你。我是说你显然不算工人阶层。但你算是上流社会、中产阶级，还是什么？”
“天，”托比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是……很滑稽，不是吗？你碰到某些人，他们以某种方式谈话，他们看上去是某个样子，你以为你能据此判断他们的背景，但也许你错了。我的意思是，有的人住着富丽堂皇的房子，但其实他们根本没钱。你，你拥有这幢巨大的房屋，但你身无分文。你仍然算上流吗？或者穷困让你变成普通人了？”托比笑了，他靠在一把椅子上，说：“你干吗问这个？”
“不知道，”康恩耸耸肩，“就是好奇。”
“嗯。我想在某些方面我算是中产阶级吧。我爸是生意人，我妈是模特。我是在多塞特的一幢带四间卧室的房子里长大的，很漂亮的房子，不过我们没有土地。我想房子可能是贷款买的。不过我上的是一个挺时髦的贵族学校，跟一些挺上流的人混在一起。而现在，就像你说的，我身无分文。我没工作，但我有房产。”他耸耸肩，笑道，“我想我有点一团糟，真的。”
“但你看，跟我比起来，你还是上流社会。我妈基本上是无家可归，我都不知道我爸是干啥的。我是在廉租房里长大的。这都关乎继承，不是吗？他们走后给你留下的东西。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这幢房子，也许你爸过世后还会给你点什么。而我什么都没有，除非我爸其实真的很有钱，而且突然记起来他还有个儿子……”
他停下来看了托比一会儿。托比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等着他说下去。他想谈论卢碧，显而易见。
“我遇到一个姑娘。”康恩终于说。
托比点点头。果然来了。
“工作上认识的。我试着要计算出她有多上流。”
托比眨了眨眼，尽力掩饰他的惊讶：“啊，我明白。那告诉我，关于她你都知道点啥。”
“她跟我差不多年纪。是《 VOGUE服饰与美容 》时尚部的低级职员。所以她可能挣得比我还少。她叫戴茜，她姐姐的名字都是我听也没听过的花儿的名字。她跟她姐姐和她姐姐的男友住在汪兹沃斯。是她姐姐的男友买的房子。显然是个非常小的房子。就这些。她说话很上流，她看上去很上流。但是对跟她不一样的人她并不在意，她在普通人中间显得很自在，你明白吗？
“就这些？”
“是的。目前就这些了。”
“那，有什么问题呢？她听上去很可爱。”
“我不知道，”他说，“我觉得她很有意思，但我不想搞砸了。”
“嗯，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的话，一般你都会怎么做？”
“不知道，”他耸耸肩，坐在桌子旁，“我猜，就是表现得酷一点。”
“对，那正是你该做的。她的……上流，并不意味着她跟别的女孩儿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