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会他带她去打球去吃饭去散步去看MTV,在小包厢里吻了她。第二次他带她去买木头,去吃他最喜欢的丰原排骨面,去他常练球的小公园散步,在公园里他又吻了她。第三次他就带她去了宾馆。这三次都发生在同一个星期,感觉却无比漫长,他是不追求女人的,追求年纪与辈分如此小的女人更不是他的作风,但她不同,她不属于他交往过的女人当中的任何系谱,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的,独属于他的一份礼物。
他冲动又迟疑、渴望而压抑,因为太想要拥有而努力克制,他深怕自己任何一个过火的举动就会因此惊吓了她,或伤害了她。
他想要她,如同一个男人渴望占有一个女人的身体,但她只让他吻她,让他隔着衣服抚摸她的上半身,让他紧紧搂抱着,过程里她恍惚说着许多话,他想听,任何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他都迫不及待想吞进肚腹,但他不要她只是个艺术史小老师,或者志同道合的伙伴,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他想要这个能说出神奇语言、拥有通往他想望已久那世界通行证的少女成为他的爱人。
但他无计可施。
他带她到宾馆去,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随着他踏进老旧的电梯升到三楼,静静地张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在柜台付钱,看他拿了钥匙,任由他牵着手走向那个房间。当他双脚陷落走道暗红色地毯时他开始惊慌了,她给他带来音乐、美术、好听的故事,而他能给她什么?他所能做的只是带她到这种廉价宾馆吗?他想在这种有个暗褐色毛毯、弥漫消毒药水气味的白色床单,电视里播放A片的房间里占有她吗?他怎么做得下去?
可是他想要。
“你害怕吗?”他问她。“不怕。”她爽朗地回答,并不害羞,甚至是有点开心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什么都想打开看看。“浴室是透明的耶!”她说,“好多镜子啊!”她的声音甚至比以往更孩子气了,她那天真的语调与表情使他的欲望更强也更曲折,他憎恶自己对她兴起的肉欲,这股憎恶却又让他更想将她按倒在床铺上。
当他终于将她的衣裙逐一卸下,在宾馆房内晕黄的灯光下看见她那比想象中更近似孩童的身体,他饥渴得手指都起痉挛,但她说:“你只轻轻地摸。”
像素描,如临摹,他伸出手指滑过她的肌肤,缓慢轻柔,这是第一次,他的指腹几乎是飘贴在她看不见的汗毛上,忍耐着不让自己一下子就扑向她并拢的双腿之间。他并不喜欢接吻但他吻她,他期望延长这前戏直到她准备好。
那准备怎么也不够。因为不知道她在准备什么。他探向她的腿间,她说:“不可以。”
不是还没,不是等一下,而是不可以。
他气恼自己的急躁,虽然那该算是正常的,毕竟他们已经是情人了啊!在宾馆的小房间里她毫无遮掩地在他面前袒露自己,他也光裸着身体,为自己的勃起感觉到羞愧,因为她别开头去,她说:“我想看电视。”
长达半小时的时间,或更久,她赤裸的臀坐卧在他膝上,两腿紧闭,他伸长张开双腿,他们以类似性交的姿势身体靠着床头柜坐在床铺上看电视,他勃发的性器抵着她光洁的臀腿,感受她轻轻地蠕动,过程好怪异,电视正播放着日本A片,女优发出忸怩娇酣的呻吟,她看得目不转睛,他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第一次。
后来又有许多次,类似的画面在房间里进行,他洗澡,她洗澡,他说话,她脱衣,他爱抚她的颈子胸乳腰间,她发出细得几乎听不见的呻吟,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性器上,她缩手,他摊开她的腿,她便推开他起身。
最后总是以他到浴室手淫作结。
到底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不想要为何跟我到宾馆来?为何脱掉衣服?为何让我抚摸你?他问了又问,她只是说:“你也知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