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但那并不是关于你自己的学习?你对关于自己的信息一直都很保护?”
卢西安:“是的,那倒是真的:狡猾而隐秘,我被人这样形容过。”
作者:“这是否准确?”
卢西安:“我想是吧。不过你知道你不会特意那样想自己。”
作者:“对你来说,你的画最后怎么样了,重要吗?”
卢西安:“如果我的画有归处,我会很高兴。但是从很早开始我就知道,我非常不愿看到自己不满意的作品流传在外,所以我曾费很大力气去阻止这件事情,有时是把它们偷出来毁掉。另外一次是在存放这些画的地方放了把火。为了这些事,我很是花了些力气,认识一些职业小偷,雇他们去帮我把画偷来。”
作者:“你能不能给我举个例子?”
卢西安:“不能。那样的话,我得说出地点、商店名称、画廊,即使有些并不为人所知。我只是故意让人对和我打交道感到有点慌乱,就为了让他们觉察出有哪里不对劲。比如,我把一幅画送给谁,然后他们听说我的画能卖不少钱,所以他们就收罗我所有的东西,放到拍卖会上去卖,而我就会去雇人把那些画偷回来。我不是一个很理想的合作伙伴。”
作者:“所以如果那些画被人卖了你会难过?”
卢西安:“是啊,如果我把那些东西送人,然后它们被挂在一个三流的画廊里,周围都是我厌恶的作品。那么是的,我会很介意。我会觉得自己就是个骚逼,而且觉得整件事都挺卑鄙下流。”
作者:“那你对战争有什么意识吗?”
卢西安:“我认为它非常刺激。”
作者:“怎么说?是让你觉得害怕还是兴奋?”
卢西安:“魅力十足。”
作者:“那你是否有亲人或朋友在战争中呢?”
卢西安:“啊,我的家里人都来了英国,因为我母亲不喜欢纳粹愈加强大,还有随之而来的后果。”
由于母亲过分的宠爱,他感到一种不能被任何女人所掌控的迫切感。也许是潜意识里要重塑这种母子关系,他在自己所有的感情生活里都承担着主导地位。而他将父亲撇在一边,不过他还是会找他要钱。童年时他与父亲母亲所享的天伦之乐,还有那些充满敬爱之词的德文信,在他青少年时就全部终止了。
怀着成为艺术家的雄心壮志,他明了自己的命运。他为人鲁莽,并在个人判断上很绝对。从小他的自私自利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严重后果,以至于他一生如此。他钢铁般坚定的野心配上了带着魔法似的个人魅力,这两样在他的人生里岿然不动,使他可以与所有时代的艺术家竞争,并引领一种丝毫没有道德顾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