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相连(48)

马尔科姆·麦克拉伦对于本书的意义,就如同多拉和戈登·斯怀尔同样重要。如果不试着了解马尔科姆,那你是无法真正理解薇薇安的,例如她在这座文化万神殿中的地位,或是她从小学老师变身为朋克女装设计师的经历。正如同你如果不了解她善于启发灵感的父母,就无法了解她的强大内心一样。“马尔科姆对薇薇安的影响非常巨大。”两人的介绍者、薇薇安的弟弟戈登回忆说,“无论你对他有别的什么看法,他确实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不但改变了我的生活,当然也改变了薇薇安的生活,可以说他改变了所有与他有过联系的人的生活。”

在1963年与薇薇安相遇之前,马尔科姆的经历极大地影响了他的性格,以及他与薇薇安合作设计的作品。简单来说——正如戈登、薇薇安和乔都分别指出过的那样——马尔科姆非常善于启人灵感,但同时也怀有深刻的内心创伤,这正是他既迷人又危险的原因所在。高妙的伪装者,活泼机智的时尚异端,摇滚骗子,薇薇安和“性手枪”乐队身后的斯文加利(Svengali,英国小说家乔治·杜·莫里耶塑造的任务,能用催眠术控制女主人公,让其唯命是从),这些名称都集中在一个自信心极度爆棚的男人身上,而同时他也是一个很需要人关注的人。毫无疑问,他需要时时刻刻都光芒四射,让媒体、让外婆还有薇薇安感到炫目。但正是这样的个性,使得他对其他人的成功十分嫉妒,不管是朋克摇滚乐手、自己的伙伴还是他的儿子。这样的需求,导致他迫切需要薇薇安一直肯定他的天赋,直至完全放弃她自己的天赋。后来导致两人频频争吵,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服装发布会上的激烈争执,甚至让一位策展人落泪。他还威胁要控告自己的亲生儿子侵犯了他的知识产权,要毁掉这位曾与他共同改变时尚史的女人苦心经营起来的公司,让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而薇薇安顾念昔日的合作之情,对这段文字做了一些修改,让其变得和缓。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迎合马尔科姆的这种需求感了,她对文章的亲自改写只是为了给这段富有创造力的错误关系一个应有的解释。在为本书的写作而进行调研的过程中,我发现人们在说起他的时候总是面带笑容,如果说我从中感受到了马尔科姆那种好斗的精神,那我也同样探明了他总是能够鼓舞并操纵别人的原因。“只要和他在一起,你就会惊讶于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多可能性。你会笑,一直大笑。”戈登回忆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幽默、最智慧和聪明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取得马尔科姆和薇薇安那样巨大的成功,因为在那之前,你的生活和梦想之间存在着一堵巨大的墙,你看着这堵墙想着,天啊,现实和梦想的差距这么大,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但马尔科姆就是有这样的天赋,他能将人们带到那个世界,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活在现实之中。他让薇薇安看到了这种可能性,让她有梦可做。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一个人能给他人的最好的礼物。”这些就已足够说明马尔科姆的天赋和吸引力,但是戈登接下来说的事情也同样值得关注:“你知道吗?薇薇安过去经常大笑,尤其是早年和马尔科姆在一起的时候,她现在严肃多了。不过我一直记得,小时候她是非常风趣的,马尔科姆发掘了她那一部分天性,虽然时间很短。她笑起来很好看。”

“马尔科姆的家庭成员都是四海为家的犹太人,”薇薇安解释说,“而我来自于文化中的回水湾。犹太人离开家庭和社区,就像马尔科姆这样去艺术学校,是很让人震惊的。我喜欢他的想法,想加入他的探索之旅,去探寻种种可能性。”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