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相连(35)

薇薇安的少年时代和青年早期是在曼彻斯特周边度过的,后来她搬到了伦敦。也正值英国文化、时尚和流行娱乐发生巨大变化的时刻。摇滚乐飞跃大西洋来到了英国,广受欢迎。英国人民被美国文化深深吸引,正如同薇薇安的父母所经历的那样,他们被美国受好莱坞电影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而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所吸引。在音乐上,摇滚乐随着战时美国音乐和文化的觉醒,为紧缩时期的英国带来了自由的希望。1948年,英国民调显示有60%的人希望移民,很多人也确实这么做了,一般都选择去了美国。多拉和戈登也讨论过这个想法,但是最终放弃了。而美国对英国影响最大的就是音乐。在战争结束之后,美国唱片以其独有的爆发力和黑人风格的律动被引入英国,自1954年起数量越来越多,在英国造成了历史少见的轰动。在《露拉的爵士乐》专辑流行的时候,薇薇安正值青春时代,当时女王的加冕引发了强烈轰动,英国在展望未来的同时,也开始回顾历史,而这一切都十分神奇地发生了在同一时期。作为一个热爱跳舞的人,一个本能的实证主义者,薇薇安热情地接受了摇滚乐,以及随之而来的中西部时尚审美。她用条纹棉布制作夏天穿的文胸上衣,穿上短袜,把马尾高高扎起。当然,也正是在这个时代,“青少年”这个名词相应诞生,在部分程度上,这既是对这个全新的消费群体的承认,也是对像薇薇安这样的战后一代开始书写自己规则的觉知。年轻人创造着属于自己的文化,和着全新的节奏跳舞,享受性爱。

和同时代的许多人一样,薇薇安也会说,从那以后的音乐都不复往昔。当时的摇滚乐比现在更具颠覆性,更具爆发力,至少在当时的美国是这样的。它不仅仅关乎时尚,也关乎声音。英国广播公司(BBC)直到20世纪60年代,才开始播放摇滚乐。你必须调到美国军队电台——在马歇尔计划(Marshall Plan)时期,整个欧洲都会播出——或是卢森堡电台。因此,美国音乐中有关个人和性解放的能量和希望,就这样在英国逐渐以秘密和地下的形式散播开来。这也影响了薇薇安。部分表现是,摇滚乐几乎成了她后来所有创作的主题,包括她一开始在20世纪70年代摇滚乐复兴时期,同马尔科姆·麦克拉伦的共同创作“万岁摇滚、尽情摇滚”,以及后来她自己的作品。与此同时,20世纪50年代的摇滚乐也形成了一种狂热的宗教,它不仅仅只关乎音乐,它还是像薇薇安这样的青少年追逐全新流行的唯一方式——通过服装的方法。

我并不觉得自己叛逆,但当时对于年轻人来说,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年代。我们通过服装展现不羁的青春,与所处时代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一切对后来的马尔科姆也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对自己怀有一定的残暴心理,从这种层面来说,我非常适合摇滚。

与美国不同的是,英国的摇滚是讲求造型的。对于男生来说,小山羊皮软底男鞋搭配油亮的背头是标志性打扮,女孩也有了全新的造型和生活态度。青年摇滚文化作为舶来品,以全新的面貌势不可挡地进入英国。大家纷纷身穿摇滚服装,消费摇滚产品,参与摇滚购物,并亲自动手制作摇滚服饰,逐渐形成一种摇滚造型。在这种摇滚的新神秘主义潮流中,唱片店或者舞厅变得不再像过去那么门庭若市,精品店则逐渐流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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